自此,我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伏在绣棚前,指尖飞舞。
手指被针尖戳痛,也不停手。
只有一晚,抽空去看严笙的戏。
我本是戏迷,花大价钱托管家抢了前排。
台上花旦,浓丽妖妍,身段婀娜,唱腔绝美。
最终,横刀抹脖,自刎倒下。
妖艳的凤眼在我眼前合上。
我心头猛地一颤。
前世,战火纷飞时,也是这人,倒在我身前。
明明胸口流着血,却笑得浓艳:
「我欠你爹一条命,如今还你,也是因果。」
下了马车,公馆二楼,我的房间亮着灯。
我察觉出不对,着急上去。
一看,房门大开着,衣服和梳妆柜的钗环被扔了一地。
唐璇仪正拎着一双三寸金莲布鞋,嫌弃地丢到一旁。
「你做什么?!」
我上前猛地推开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撞到桌角,捂着后脑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敢打我?你怎么敢!」
说着,她猛地抄起花瓶扔到我头上。
陆时清出现在门口:「璇仪,怎么了?」
唐璇仪红着眼开口:「你看看,我给你妹妹挑了这么多衣服首饰,还帮她收拾收拾这些破烂,她竟然推我。」
我这才注意到角落的一堆购物袋。
陆时清对着我冷冷地开口:
「许幼君,死活要跟去法国的人是你。
「你自己不会打扮,璇仪好心帮你挑选,你还反过来欺负人?」
我垂眸看着湿透的衣衫,捂着额头的伤,声音发冷:
「谁请她帮了?
「还有,这些不是垃圾。」
我指着被扔到地上的发簪。
「这个发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