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廷绪来了之后,姜妧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她寻着望去,没发现什么异常。
是错觉吧。
姜妧尽量忽略掉那道视线,总归不太自在。
“本宫记得,姜将军府的千金马上要及笄了?”慧贵妃突然出声。
姜乐悠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答道:“有劳贵妃娘娘挂怀,臣女下月十八及笄。”
慧贵妃打量着姜乐悠,满意地点点头:“模样倒是极好。母家可是城西李家?”
姜乐悠点头:“正是。”
皇后睨了一眼姜乐悠,笑道:“原来是兵部尚书李大人的外孙女。”
城东多为商贾之家,城西则是达官显贵之地,素有“东城富,西城贵”之说。
慧贵妃恐怕不止是问问那么简单。
她是贺禛的生母,这一问,不少探究的目光都望向姜乐悠。
姜妧抬眼扫了一眼贺禛在的方向,心里忍不住嘀咕,难道这个时候,慧贵妃就有意给贺禛选亲了?
果然,下一秒慧贵妃娇柔的声音就传来了。
“可有说亲?”慧贵妃笑着问。
姜乐悠脸颊瞬间红透了,她小声道:“未曾。”
慧贵妃点点头,目光扫向姜妧,问道:“本宫记得姜将军还有一位千金?今日可来了?”
姜妧愣了一下,起身行礼,恭敬道:“臣女拜见贵妃娘娘。”
“抬起头来。”慧贵妃道。
姜妧抬头,眼睛却是看向地面的,不直视上位者,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好几道探究的视线。
慧贵妃捏着帕子,笑着对皇后说:“皇后娘娘您瞧,这将军府的姑娘模样倒都是一等一的好。”
皇后嘴角微提,点头称赞道:“姜将军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千金自然不俗。”
慧贵妃目光微闪,她向来看不惯皇后这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平白显得她小家子气。
她心里不爽,连带着看姜妧的目光都犀利了起来,她问:“不知姜家二小姐的母家是?”
姜妧心里只觉得好笑。
京中谁人不知姜妧的母亲虽被抬为平妻,却是姜槐从战场上带回来的,无亲无故的,更别提母家了。
当初姜槐执意要抬楚流云为平妻,京中不少人在背地里嘲讽楚流云狐媚手段了得,哄得姜槐连门第都不在意了。
以往,只有高门大户的小姐执意下嫁才会被抬为贵妾或平妻。
慧贵妃这是存心的。
姜妧站着,不卑不亢地说:“承蒙贵妃娘娘关心,臣女母亲在京中无亲无故,还谈不上母家”
此话一出,周围鄙夷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姜妧甚至能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宽大的袖袍遮住姜妧紧握成拳的手,她眼里闪过几分嘲谑,这些上位者一贯如此,心情不好就拿人开唰,心情好了就给点赏赐打发。
姜乐悠嘴角上挑,下巴上扬,鄙夷的目光扫过姜妧,像是高傲的孔雀。
慧贵妃“呀”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本宫失言了。”
话里无半分歉意。
慧贵妃目光扫向下面,最后停在礼部尚书的孙女楚怀月身上,笑道:“礼部尚书的孙女今日可来了?”
楚怀月起身行礼,一套动作标准又行云流水,只听她道:“臣女在。”
慧贵妃笑眯眯地问:“前几日圣上说礼部尚书旧疾复发,如今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