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妩:
她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季泠月勾起唇,把她推到角落,设下结界后,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把沙兰。
蓝妩蓦地瞪大眼睛,警觉道:你干嘛?
你说呢?见她想跑,季泠月蹙起眉,低斥道:不准动。
蓝妩顿时僵住,吓得花容失色,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泠月把沙兰怼到她脸上。
这么做时,女人还将另一只手伸到她下巴底下接着,没一会儿,几颗又大又圆的珍珠就掉了下来。
蓝妩又气又恼,却违抗不了季泠月的命令,被她堵在墙角老老实实掉眼泪,哭了没一会儿,她的眼眶就变得红彤彤的,脸蛋也浮起薄粉,看起来可怜极了。
季泠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甚至还把沙兰凑得更近了,蓝妩感觉自己都要瞎了,眼皮子一眨,啪嗒啪嗒落下更多珍珠:行了!够了!
季泠月也知道不能欺负太狠,顺从地收回沙兰,给她一张帕子:擦擦。
蓝妩连忙把眼泪擦掉,眨了眨眼,却依旧觉得酸涩难忍,她忍不住抬高声音,凶道:季泠月!
哪知抬起头,眼前却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一个渐渐走远的背影,蓝妩默了下,深吸了一口气,胡乱将帕子塞进怀里,气冲冲跟了上去。
季泠月顺利在一家饰铺子把手里的珍珠卖了出去,铺子老板连声惊叹她的珍珠成色好,明里暗里打听珍珠的来路,季泠月余光瞥了眼环着双臂冷脸站在门外的人,道:自己养的。
说完,她不顾老板挽留,带着蓝妩离开。
蓝妩和她隔了几丈远,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要不是有无形的契约拽着,只怕她早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季泠月不着痕迹地瞟她几眼,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前方的人群便分出一条道路,从其中鱼贯而出几个身穿甲衣的兵士,不偏不倚挡在她面前。
她停下脚步,询问道:诸位有事吗?
为的中年男人打量她几眼,抱拳道:敢问阁下可是季仙师?
季泠月蹙起眉:你认得我?
那就对了,男人爽朗一笑,伸手道:国师有请,还请季仙师随我们入宫一趟。
国师?
他嗯了一声,补充道:国师说,您正在找他,不是吗?
季泠月怔了下:你们的国师,是陆子期?
不,是陆先生的弟子,袁缜。
走去皇宫的路上,季泠月从这些人口中大致了解了云荒如今的状况。
据说这个皇帝萧衍,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多年来只有妻皇后陪伴左右,两人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他对这个女儿极其疼爱,甚至力排众议,修改了唯有皇子才能继承皇位的律法,自那以后,安宁公主萧清玉,便成了云荒名副其实的储君。
一家三口如同普通百姓一样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可惜两个月前,皇后突然陷入沉眠,迟迟无法苏醒,萧衍几乎找来了云荒所有的大夫,都找不出病症的原因,而皇后的身体,也因一睡不起,无法正常进食,日益消瘦,眼看就要不行了。
至于当年十六七岁的少年袁缜,如今已年近不惑,因擅长奇门八卦、推演天星,声名赫赫,数年前便成为了云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极受皇帝倚重。
萧衍走投无路,向他求救,寻找挽救皇后的法子,而袁缜当真推算出了一线生机。
陛下莫要担心。他挥散卦象中显示出的金莲,温和道:能救皇后娘娘的人,两日后便会出现。
季泠月听完,迟疑道:他又怎么确定我能救人?
在下不知,等见到国师,也许他会向您解释清楚。
季泠月抬起头,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金色瓦面,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登上雕龙画凤的白玉石阶,一个面容俊秀的儒雅男人便迎了上来,激动道:您就是季仙师?
季泠月还没出声,身边带路的侍卫就扑通跪了下去:参见陛下!
萧衍压根没注意他,几步上前,恨不得去握季泠月的手:仙师,您当真能救我的皇后?
季泠月蹙起眉,往后躲了下:我不能保证,但可以先瞧瞧。
好,好萧衍心中涌现出无限希望,道:国师正在淑月殿等着您呢,仙师,快请。
季泠月嗯了一声,抬脚往前走,萧衍回头,不经意瞥见她身后的蓝妩,却愣了一下:这是?
是我的契兽。
萧衍大惊:契兽!那不就是,不就是妖怪吗?
季泠月安抚道:陛下放心,我已与她结下契约,没有我的允许,她决不会伤人。
萧衍还是有些不安,又看了蓝妩几眼,才说:仙师,非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只是皇后如今正危在旦夕,请恕我无礼,不能让她进去。
季泠月眯起眼,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这时,蓝妩却漫不经心道:没事,我待在外面也行,你自己进去吧。
季泠月望着她,抿了抿唇,说:那你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