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这手串历经岁月被一代代传下来,成为了这个家族的传家之宝,到了现代,机缘巧合落在了殷酉鹤的手上,如今又戴在了宫熠的手腕上。
当他听完殷酉鹤说完这个传奇故事,宫熠惊讶之余被埋进了蜜罐子里,这不正好证明他与岑舒砚是两情相悦天生一对么?从那时起就更加宝贝这沉香串子,日日戴在手上,只有洗澡时才会取下来。
这屠福的确有些不信,但凑近来吸吸鼻子,霎时定在了原地,跟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张嘴望着宫熠,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这这这这……这不是真的?我竟然闻到它的香味了!啊!天啊!啊!要了我的命咯……你你你,这么说,你和你爱人也都闻得到是吧?”
宫熠脑海里中浮现出岑舒砚的容颜,不好意思地点下头,“嗯,是的呀。”
“哎哟!”屠福似乎非常惋惜这个有缘人为什么不是自己,但还是很高兴,一把拉住宫熠就不放了,说要请他吃饭,还有顺便提点他:“这手串之所以有个四海升平的名号,是因为它虽然名贵至极但无人会抢,因为找不到那个有缘人给手串启出香味,它成色再好也没用,因为收藏和买它的人闻不到香味啊!但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你知道,否则……你可要招惹上大祸了!”
宫熠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有这种危险,“可是,我拿给其他人闻,也还是好些人闻不到的呀……”
“嗯,这个正常。有些人,特别是从来不玩香的普通人,他们第一次接触你的手串闻到香味的几率很小……但像我们这种,特别是我和你师父这样常年累月与香打交道的人,和香品那是有缘的,虽说不如你与生俱来的缘分更大,但还是积存了不少,所以一旦这手串的香气被你引发了出来……就容易闻到了!”屠福觉得今儿个得着意外收获了,开口让宫熠多坐一会儿,等会场上人少了他们就去吃饭,下午才有重头戏可看,现在基本上都是些普通香品,没什么出众的货色。
另外,他也是想多闻闻这香气,一张老脸笑得跟开了的菊花似的,直到宫熠提醒他要收敛收敛,才慢慢冷静下来,心思平稳地开始品味着绵长渺远、似有似无的香气。
至于其他人,宫熠因为之前把手串掩藏在最里面的袖子里,腰间里头还挂着个檀香香囊,所以刚才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手串的确是认人的,屠福这种也应该也是和师父差不多,对香的喜爱是纯粹的,所以才能闻到它香气,否则……随便一人都能闻到香气的,就不是他心目中的稀世珍品了。
中午俩人吃完了饭,屠福自告奋勇带他去见识另外一处的斗香场,这时宫熠才知道,原来也是斗香是分几种类别的。首先是他上午看到的线香的比斗,其次有香料雕件的比斗,再则就是原料的比斗,三个场地都有裁判和公开投票两种方式结合起来的评判标准,要做到绝对的公平不太可能,但力求能让大部分参与者心服口服。
“那什么人担当裁判呢?”连屠福都没有资格,那有资格做裁判的会是什么人?宫熠觉得有些迷惑不解。
屠福现在将他视作极有潜力且谦逊的后辈,就仔细给他讲解起来:“裁判自然是由主办方指定的,三个场地分别有五位裁判,都是z国香界有头有脸的名家,收藏的藏品皆是极品,自己也能做得出品质很高的香品……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香协会的成员,说白了就是人家是正统人士,我和你师父虽然名声响,但也只是民间认可的高人……这么说你懂了吧?”
宫熠了然点头,既然是官方裁判,那主办方绝对不容小觑。至少可确认一点,主办方和官方的关系……不是亲戚,那就是世交好友。
“屠叔叔,我比较好奇的是,主办方为什么会知道我师父的住处……师父他曾说过,有很多年没有和外界联系了,也不曾告诉过谁自己的行踪。”宫熠感觉的出来,这屠福应当是还算靠得住的人,就大胆一问。
屠福沉思了一会,也露出惊讶的神情,看来对此也并不知情,只说:“这还我真不知道,主办方是大河集团,但这集团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大企业,我还以为他们是香协找来做冤大头的……现在看来事情不简单哪,不如这样……斗香赛期间,我们一边斗香一边寻找蛛丝马迹,看看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而他们又对殷老儿是个什么意图……”
宫熠也觉得可行,便安心跟着他,走进了斗香第二会场——雕件比斗的场地之内。
结果一进门就遇上了场内有人大肆喧哗,动静闹得挺大,原来是有人不服评判,直接和一个裁判杠上了,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旁边也没人敢上去劝架。
因为吵闹声太多,宫熠没听见荷包里手机收到短信的铃声。
挤到人群前方瞅了瞅,宫熠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捅捅屠福的胳膊问:“这个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斗香者是什么人?”
屠福语调稍有些古怪地轻笑一声,有那么点儿轻蔑的意味,“他呀……是香界有名的制假贩假大王,陈仝,国内有百分之五十的高仿真雕件都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因此很多信奉绝对正品的香友都特别讨厌他……但相反,很多商家视他为带财童子,哼……没想到他也敢来斗香?!”
宫熠登时提起了精神,专注地看可这人几眼,随即把目光落在了他面前摆着的那件看似油脂线相当丰厚的雕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