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空面色讪讪,不说话了。
江流水冷着脸问:“你想我怎么样?”
“啊!”陆凌空狂揉头发,刘海乱糟糟地遮着脸,说:“我拿不出主意!论理,二叔只是想要个女人而已,山上也不是养不起……可就这么答应了,我心里又不舒坦。”
“答应,心里不舒坦。不答应,对不住他。”江流水点破。
陆凌空点头:“是这么回事儿。他和我耶多少年的交情了,以前也没少照顾我,为了这事儿和他闹,实在不划算。”
“这还不简单。”江流水说:“他差个女人,你就去嫁他。既能满足他的需要,也能加深彼此情谊。岂不两全其美。”
陆凌空无奈:“别这么说话。”
“我不过是说两句话,这都不成了。”江流水平静的语气中隐含锋锐:“改日他若看中了我,怕是我也要去嫁他了。”
“这是什么话!”陆凌空坐直了身体,信誓旦旦:“你也是我兄弟,哪里有出卖兄弟的!”
江流水说话不急不缓:“可我是女人。”
陆凌空不乐意:“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做兄弟?”
江流水平静地问:“那些女匪,和他们做的是一样的事,又有几个被当作‘兄弟’的?”
陆凌空想要反驳,可不期然想到二当家说过的话。
兄弟们都不喜欢她们。
“兄弟们”说的是谁?总不会包括那些不讨人喜欢的女匪。
她泄了气,跌坐回椅子,说:“好歹我是大当家。”
“你?”江流水瞥她一眼,道:“我可说不准你是女人还是男人。”
江流水的话依然带刺,可陆凌空早已被扎得漏气,气不起来,也不想再被刺痛,起身逃也似的往外,说:“我去和二叔说一声。”
本来,江流水并没有什么攻击力。纵使有武艺在身,也因为残疾而大打折扣,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不曾对陆凌空产生任何威胁。
相比之下,二当家长得膀大腰圆,性情横冲直撞,又是长辈,理应比江流水更有攻击性才是。
可陆凌空不怕二当家,却怕江流水。
既怕她,又忍不住靠近她。
走出房间后,有那么一瞬陆凌空觉得窝囊。怎么就被江流水三言两语给刺激得抬不起头呢。
可又觉得畅快。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让她说尽心里话,也只能是江流水吧。
就是……如果能委婉点就好了。江流水要是能拍桌子叫嚣发怒,她就能毫不客气地和她对骂,可偏偏江流水说话连高声的时候都少,她反而只能灰溜溜地跑。
跑出一段,接近二当家的住处了,陆凌空慢慢恢复了平常心态。和遇见的山匪们打招呼,声音传出去,二当家听见了,开门出来,说:“和姓江的商量完了?”
遇见大事,陆凌空总和江流水交流看法,这在山寨中不是秘密。陆凌空没隐瞒,也没理会二当家的调侃,直接说:“这事儿,我不能答应。”
二当家讥讽:“因为姓江的?一个女人?”
刚从江流水那里得了刺激,陆凌空正对这话敏感,郑重其事道:“她不是女人,她是我兄弟。”
二当家扯了扯嘴皮子:“她确实算不上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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