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昧吃痛收手,方才还木讷迟钝的小翅膀突然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机动,双翅展开,在笼子里左冲右突,羽毛乱飞,眼看就要飞出来!
昭昧一把摔上笼门,再?次锁得?严严实实。
“带走!”昭昧怒道。
鲜血从伤处流出来。真正令昭昧无法容忍,是它的不驯。
小翅膀从出壳起就是她驯养的,关在笼中那?么久,久到它再?也没有长大,也不曾为此生气而啄伤她。可是现在,当它学会飞翔,见到天空之辽远、天地之广阔,再?回到笼中后,唤醒的野性并没有随之收拢,好像正印证了那?一点:当它学会飞翔,它眼中就再?没有主?人了。
它会飞走,不再?属于任何人。
可是,从来只有她不要的东西,没有什么能自作主?张地从她手里溜走。
那?点怜悯烟消云散。
“不吃东西吗?”昭昧冷漠地说:“那?就饿着好了。”
隶臣战战兢兢地将小翅膀带走。
昭昧处理着手上的伤口,仍有余怒未消。故而当有人传报时,她张口便道:“不去!”
隶臣得?令,正要走,昭昧反应过?来:“站住。”
她问?:“什么事?”
隶臣道:“曲刺史邀您钓鱼。”
这?不是曲准第一次邀请她了。
上次她一口回绝,可这?节骨眼上,何贼刚死,她也想知道曲准打着什么主?意。想了想,说:“我去。”
她来到的时候,曲准已?经在河边候着,鱼线探进?水里,勾起一圈圈涟漪。
河面结着薄冰,破开冰层,鱼仍在深水,这?一线钓钩垂得?再?深,也颇有种愿者?上钩的意味。
曲准见到昭昧,微微点头?,笑道:“公?主?来了。”
昭昧两手空空,在旁边坐下,说:“我不钓鱼。”
曲准说:“无妨,随公?主?喜好。”
昭昧盯着水面的鱼钩,问?:“这?么冷的天气,能钓到鱼?”
曲准目光落在鱼线上,说:“那?要看这?鱼饵是否合鱼的心意了。”
昭昧翻个?白?眼:“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曲准看向昭昧,哑然失笑,道:“那?准便直言了。如今何贼已?死,青州刺史赵孟清入主?上京,不知公?主?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他虽然这?么问?了,可昭昧还没有回答,他又提醒似的说:“赵孟清打着为周讨逆的旗号,名义上为的是报大周灭国之仇,但?是,公?主?想必清楚,正因如此,最不想大周李氏留有遗脉的,也正是他。”
昭昧不满:“你威胁我?”
“非也。”曲准轻笑:“真正威胁公?主?的,该是赵孟清才对。”
昭昧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曲准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说:“天下能与赵孟清抗衡的势力不多,准正居其?一。公?主?与准合作,自然也就不惧赵孟清的威胁。”
昭昧冷哼一声:“怕是你想要用我来威胁赵孟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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