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素节则将农庄的事情安排妥当,来见昭昧。
自从答应曲准的提议,昭昧便又搬回了曲府,李素节来找她的路上,便见到曲府的隶臣们嘁嘁喳喳地说话?,听了一耳朵,见到昭昧时问:“曲准当真贬妻为妾了?”
“是啊。”昭昧回答:“反正邢州是他的地盘。”
李素节嘴唇翕动:“不说礼法,单说于娘主而言……这未免过?分?了。”
昭昧:“她不接受又能怎样??闹腾得再厉害,对曲准来说也不痛不痒。”
李素节沉默片刻,说:“便是直接休妻,怕是也胜过?这样?的羞辱。”
昭昧眨眼?:“他可能以为是恩赐呢。”
李素节不能反驳。她甚至不知道这位娘主究竟是什?么感想,会?觉得即使做妾,至少能留在曲准身边,还?是更愿意合他一刀两断。
她收回思绪,说:“娘主能够轻易将夏花送去做营伎,恐怕手中有些底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情绪不稳定,或许会?闹出别的事情来。”
昭昧托着下巴说:“我倒想看看她能闹出什?么。”
李素节提醒:“她恐怕恨极了你。”
昭昧惊诧:“这可是曲准做的好事。”
李素节回忆住在曲府这些时日对娘主的了解,不禁道:“她怕是觉得曲准受了你的教唆。”
“呵。”昭昧轻嘲一声:“又是这样?。那不妨来试试咯。”
李素节不再多说,话?题来到粮食的事情上。经过?多方筹措,粮食足够度过?这个冬天,但前提是量入为出,一旦管理?不当造成浪费,便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她们需要人?来管理?粮食。
李素节沉吟片刻,开口:“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
“谁?”
李素节吐出两个字:“冯庐。”
昭昧皱起眉头,没反应。
“便是我们曾经遇见的那个宫人?。”李素节解释道:“她的父亲曾是仓曹小吏,负责钱粮出入,在宫中时,我与她往来,她也对算术颇有了解,或许我们可以问?问?。”
昭昧想起来了:“她父亲可是邢州的官吏,好端端的会?帮我们?”
“她的父亲去世了。”李素节道:“难民暴动,冲进了郡府的粮仓,她父亲首当其冲,就那么去了。她如?今正没有去处。”
昭昧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素节没说话?。昭昧明白过?来:“不会?又是你家的隶臣吧。”
李素节微笑:“是。”
昭昧不解:“你家隶臣有这样?厉害?看家护院也就算了,消息还?如?此灵通。”
李素节道:“其实是同样?的道理?。她们长于侦察,故而无论是看家护院还?是打探消息,都能做得很好。”
昭昧托着脸颊迷惑:“如?果当真这么厉害,你娘有她们的帮助,还?任你王父当家作主?”
只?有她才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架空父亲的话?。
李素节心中好笑,却又怅然,说:“不然呢,她纵然能够掌控李家,可也只?是到此为止而已。”
昭昧沉默片刻,自言自语似的说:“那岂不是浪费。”
李素节听出了旁的意味,没有吭声,从怀中取出几张纸,放到昭昧眼?前。
昭昧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展开那几张纸,当先见到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长长一串说明。她认真看完,不由得抬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