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对你说谎了?”曲准反问。
刘仟长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三丈高的气焰全部熄灭,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
等走出营帐,才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可能?。”
得?知东栅没有出事?,曲二心情明媚,跟着重复:“是啊,怎么可能?。”
刘仟长立刻又板起脸来:“这次是我的安排被他们钻了空子,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论距离,西栅比东栅近,来得?快很正常,正好给你提个醒,东栅兵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曲二的确是做了准备的。
然而,从?第一日?推到第二日?、第三日?……推到淮北城破那一日?,东栅兵始终没到。
他见到刘仟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干脆见不到。
但他并不觉得?多么轻松。
东栅兵没有来到,意味着河图一行人?将他们死死拖住,可这样的结果,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不能?多想?。
即便事?实?证明女兵拖住了东栅兵,可在多数人?眼里,她们已经成了死人?。
不然呢。难道她们拖住了数倍于几的敌人?,还能?够保全自己吗?
当传信西栅提上日?程,曲二立刻请命前往,这时刘仟长又出现在他面前,一副终于与他达成和解的模样,承认女兵也可以拦住敌人?,只是,在他耳边发出沉重又意味深长的叹息。
曲二知道那声?叹息的含义。可他不信。
即便所有人?说,他跑这一趟不过寻个安慰,到头来依旧要?面对现实?,可他坚持认为?,现实?并非如此。
然后他来了。他见到了女兵。
此时此刻,她们正在他面前欢呼雀跃,为?将那些男兵踩在脚下。
昭昧曾经一言戳破他的真实?,看穿他与世无?争如同?深潭古井,可眼下他却突然冒出一股久违的冲动。
很想?带着她们走到刘仟长面前,看他眼珠子掉下来的模样。
那一定很有趣吧。
想?到那场面,他笑起来。
女兵们的想?法与他一般无?二,自豪的喜悦后,她们急切地想?要?旁人?来见证这一切,尤其希望将相反的现实?狠狠拍在他们脸上。
这会儿她们才想?起这场面中少了一个人?。
“姓张的呢?”有人?道:“就该让他来见识见识,他想?不到,不代表我们做不到,哼,看看到底是谁瞧不起谁!”
听到这话,河图也反应过来,问曲二:“张仟长呢?”
曲二平静地说:“他阵亡了。”
“哟嚯!”耳朵尖的捕捉到这一句,又幸灾乐祸道:“那可真可惜了,他是看不到我们是怎么把东栅兵打得?落荒而逃的了。他死了!”
众人?配合地哄笑起来。
曲二也无?奈摇头。
她们对邢州兵毫无?归属,对曲准的利益亦没有任何关切,听说张仟长死了,如同?听闻敌人?败绩,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
好在有河图控场。看差不多了,她命士兵们整理行装,跟着曲二往淮北城去。
淮北城是扬州的西侧重镇,堪称大门,如今大门轰开?,曲准可以以此为?跳板,侵占扬州。故而此次前来征战的大批士兵将驻守淮北城,与倒戈的扬州兵们一同?,继续活跃在作战一线,直至剑指扬州城。
余下士兵们则将与曲准一同?回?归邢州城,迎接即将到来的庆功。其中就包括河图一行,也包括那位刘仟长。
河图等人?步兵居多,跟随在后,曲二则骑马在前,先一步到达淮北城。进城没多久,他便在路旁偶遇了刘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