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沙一愣,程水若何尝用过这般的语气与他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嘴角已是含着苦笑,“程姑娘说的是,楚某人逾越了。”人家的未婚妻不向着别人又会向着谁?事实已定,女子便该是三从四德。
苦笑着拱手告辞,却依旧对方白芨不假以颜色,走出门来方才呼出一口气,程水若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不喜旁人管她的事,方白芨能打动她,也不过是在临危时刻衣不解带的照顾,说来这方白芨虽然心思不定,对待程水若也是没什么别样心思的。
唯一麻烦的便是如今他与程水若的合作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下去,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程水若对他的防备,若是他,也不会喜欢自家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看来如今两人的合作关系走向破灭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想到这儿楚怀沙心头的感觉竟然是忧喜交加,喜的是日后他要做的事情势必伤害到程水若的利益,不过,这会儿还没走到那一步,本来他心中是有犹豫的,到底这件事要怎么做,他还真无法对程水若下黑手,忧的是如今的局势,本来两人还有好一段时间可以合作的,可以让广州城的局面变得更好,在这段时间内,说不准能找到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未来的矛盾。
只是,这忧的一面却是盖过了喜悦,其实,他不该高兴的,那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和浓浓的哀伤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两种想法在心头交织,相互牵绊着,最后剩下的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瞪着楚怀沙的背影半晌,方白芨将两个丫头给打发了出去,自己去将帐幔给挽了起来,却是瞧见程水若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嘟囔道,“你在想什么?这楚怀沙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管起人的闲事了。”说罢了便盯着程水若看她的反应。
程水若唔了一声,对方白芨的话并没有在意,她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对于今天楚怀沙干的事儿,她心中是有些不喜蹲,说到底她也不愿意相信楚怀沙这正人君芋竟然就昧了她的玉佩,本以为他这次来,必然会将东西还给她,却不想自己虽然没那么不要脸,楚怀沙却是只字不提此事,后面那一句话,程水若也有几分置气的意思。
如今那些士兵都唯楚怀沙是从,程水若比较纠结,看如今楚怀沙的做派,怕是后来寸步不会让的,到底要不要在他未成气候的时候做点儿什么。
瞧见程水若没搭理他,方白芨急了,“你……你……他心头记挂着你,莫非你也记挂着他?”
呃?
方白芨这表现,莫非是吃醋了?
程水若慢半拍的这才发现方白芨的脸色不太好看,噗哧一声笑出来道,“他算计着我,我自然要记挂着他!”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否认,却也是间接的表明态度了,情啊爱啊什么的在程水若心中算不得什么,只有在满足了生存条件下过上了优越的生活才有资格去享受这类的小资情调,患难之中的相濡以沫比漂浮在空中的感情更能打动她的心。
方白芨琢磨了半晌,面色渐渐的转忧为喜,点点头道,“这人不厚道,咱们不搭理他。”
又开始细细的与程水若讲述他今日外出时候遇上的事儿,只讲了两句,便听见外面有丫头报,茶夫人与胡少夫人来了。
方白芨避了出去,容光焕发的茶夫人与胡家少夫人相携而来,刚跨进门,茶夫人便急急的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这才没两天,人清减了这么许多。”拖着胡家少夫人的手往程水若的床边一坐,心疼的瞧着程水若。
她是真记程水若的情份,瞧见程水若脱水没了人形的样子真真切切的心疼,如今的日子过的好了,自然心胸也宽广了许多,倒是程水若见状焦急不已的道,“你可别靠我太近,你身子大好了么?怎么就出来走动了?”
茶夫人笑笑道,“不过是些生伤,好吃好喝的养着,又是上好的药,自然好的快,我这也是听说你病了给急的。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当日我让你随着我一起走,你偏不乐意,否则又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算算日子,茶夫人受伤也有大半个月了,程水若瞧见她行走无碍的模样,想必也是大好了,气色也不错,主要是日子过好了心情好1整个人比前些日子瞧着都要年轻上许多。
程水若的病也是在恢复之中,没有再拉肚子了,吃下去的东西消化了自然也就有了些许力气,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却是没有大碍了,闻言笑了笑,这两人来,基本上也能代表沈诚和胡家人了。
“我这身体虽然好多了,却还是没什么力气起身,两位夫人就自便吧,可别怨我待客不周。”
一个是让沈诚不惜放弃多年布局跟马家真刀真枪的干上的女人,一个则是胡家未来家主的夫人,不过,程水若本来只叫了沈诚来,却是没想到消息灵通的胡家人也能来插一脚,虽在意料之中,也算是在意料之外了。
两人都是精明伶俐的人儿,虽然注重小节,也知道这时候程水若的身体可遭不住折腾,胡家少夫人也是个伶俐人儿,如今胡家算是贴上来的,她自然要表明态度,笑着道,“程姑娘这话说的,要是咱们来了,你还得起身换衣裳好一番折腾的,咱们怕是就不敢来了,好容易身体有了点儿起色,再因为我们闹腾一番,这不是让咱们过意不去么?”
茶夫人的回话则的更简单,笑道,“你我姐妹还说得上这些么?”
三人皆是笑了笑,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待到丫头们将茶水送上来,茶夫人便将丫头们打发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