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触碰与拥抱,隔着轻薄衣料透过来的热度,几乎要烫穿他的皮肤。
他的腰好细。今安将他搂抱到身前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到。
“虞兰时,你喘一声来听听。”
“什、什么?”他全然料不到自己也会有舌头打结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比昨夜喝的那口酒还上头。
她不却肯放过他,一如既往笃定道:“你知道的,别装傻。”
“我、我不会……”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他几近求饶地,避开她喷洒到脸上的温热鼻息,往她颈间躲:“非要这样吗,没、没有其他的……”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这样让他以后还怎么、怎么……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你知道的。”她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就全当帮帮我,你会帮我的,是吗?”
那一声尾音犹似带钩,钻进他的耳朵。她的声音压低后,往日不近人情的清冷全成了无意撩拨。
鼻端间她颈侧的香味愈加浓烈。
他在做过的最荒唐最糟糕的那些梦里,都没有这般情状。
他的腰被她揽得越发近。
混沌间,感觉她抽出了他腰间的束带,拖扯着环佩啷当落到地上。她将他的外袍敞开,整个人藏进他的怀里,于是宽大的衣裳便将她身上的黑衣尽数遮得看不见。
少了一层布料,却也将他所有的软肋摊开,以肢体厮磨的方式,几层衣料的摩擦声好似一场大雪。
黑暗是贪兽趁机挣扎锁链的最好时机。那些曾经困束他的蛛丝被她的指尖寸寸割断,几乎给了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念头。
桌子不窄,中间放了一托盘的茶壶茶杯,是给客人喝茶用的,也是酒楼里惯例摆的。在两人的推挤间,这可怜的一托盘被挤到了桌角边边,只差再一下就能摔到地上跌得粉碎。
雪淹到了脖子间,一片一片地慢慢叠上来,柔和而残酷地,倒数着他的死期。
这里的时间好似过得很慢,但是外面人其实只是搜过了两间,下一次的目的地,是这里。
人声与火光已经到了门外,透进来的光亮照到桌边,堪堪照清了虞兰时半幅面容。
他的睫毛乱颤,眼里是泫然欲落的水与光,在半明半暗中向她看来,眼底交杂惊慌、欲色、贪婪……
光从他身后打来,她的面容就清晰得多,不同于声音里冷静自持的,琥珀瞳眸里糅杂了其他东西,深沉的,勾着人低头去探个究竟的。
黑暗是既善于躲藏又坦诚纯粹的颜色。
许许多多不能登上圣人之书的情绪,在撕裂了一角的这方黑暗里,从这一张一贯清冷纯然的面孔上,向着她放肆倾泄出来。
他的呼吸滚烫而紊乱,身体又是僵硬的、颤抖的,被带着搂上她腰间的手甚至掐得她有些疼。
今安不知道自己在一瞬间想了些什么,眼前晃过男子指腹揉过女子唇面、晕开的那一点胭脂,又是虞兰时昨日在门外,靠近她时、那张饱满而红的唇。
赵戊垣那贪色蠢货,也并非没有缘由……
外面人推门而入的前一刻,今安鬼迷心窍般,抚在他后颈的手施力将他按下——
——
被赶走的客人个个不满,在逐渐拥挤起来的走廊上抱怨不停,又摄于搜查人的冷面,只得顺着楼梯下去。
一处处雅间门户大敞,点灯的没点灯,都被进去仔细搜了一番。
一无所获的众人来到拐角靠里的最后一间。
门被踢开,火把照进。初时是一室黑暗锁住的静谧,而后火光随着脚步声很快乱晃到屋中的桌前,照见了地上丢弃的浅色披风,再往前,年轻男子修长笔直的双腿被靴裤包裹,背上衣裳华美的纹路皱得不成样,腰背弓起压着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