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鹭洲又道了声谢,“这句是替池柚说的。”
女警察颇为动容,怀着尊敬之心向白鹭洲颔了颔首。
警局事情暂时结束,白鹭洲没有一刻耽搁,立即返回医院。
她在走廊上找到手术室时,发现不止是黎青来了,宋七月和柴以曼都来了。
那俩人喝再多酒,听到池柚出事后也马上就清醒过来,叫黎青开着柴以曼的车带她们一起来到医院。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但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站在门口,正和她们说着什么。
白鹭洲才走近,就听见黎青语气很重地质问对方:“怎么会感染?是器具消毒出了问题,还是操作流程没有规范?”
医生:“都不是,是她磕碰的地方有大量病菌,我们现在也需要知道她磕在了哪里。”
“是殡仪馆的桌子。”
白鹭洲在她们旁边站定,勉强维持着仅剩不多的理性。
“她……感染得严重吗?”
“我们现在只能反复冲洗她的颅腔,立刻缝合硬脑膜。因为这个感染,手术时脑部血管暴露在外的时间延长,虽然一直在用生理盐水湿润,但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引发血管痉挛。而且她出血量太大了,太危险了,今天只能暂停,先用抗生素治疗感染,改天再重新开颅。”
医生交代完,便转身回了手术室。
“感染……血管痉挛……”黎青的脸色差极了。
宋七月忙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柴以曼也急了:“就你一个学医的,有什么隐患你就直说吧。”
黎青抬眼,看了看白鹭洲。
白鹭洲明白这一眼的意思。
“……我没事。”
她的声音带着抖。
“那我就直说了,她接下来几天,大概率会因为病菌感染而高烧不醒,脑部血肿也没有清除干净,目前也不清楚未清除的血肿还分布在什么地方,如果在脑干……”
黎青艰难地咽了咽唾液。
“其实仅仅是血管痉挛就已经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了,脑干要是还有血肿,情况就更不容乐观。脑干影响着生命体征中枢,血肿严重的话就意味着,呼吸和心跳都有概率会随时直接停……”
饶是黎青如此冷静的人,也没能忍心将最后一个词语说完整。
白鹭洲沉默半晌,忽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不可能,她只是磕了一下头,做手术之前她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她进手术室的时候都不是被推进去的,是她自己走进去的,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严重?”
黎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白教授,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你说的那些,都是有可能发生,但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不是吗?”
“对,对对,都还没发生呢。”宋七月压下鼻腔的酸涩,努力安抚白鹭洲,“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