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烟摸了摸他的湿发,有些哭笑不得,“里衣都湿透了,当心感染风寒。快去换
了,回来我给你擦头发。”
盛戎眼神一亮,他二话不说就换好了衣裳,堪称乖巧地坐到床边,“阿烟我换好了。”
甘烟从雕花的柜子里翻出干净的帕子,细心地给他擦拭头发,边问道:“相府的事情,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盛戎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甘烟奇怪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盛戎道:“若我说是,你会觉得我是个坏蛋吗?”
会……讨厌我吗?
他不说,想必甘烟也听过他从前的名声,还有那些他从前发病时犯下的累累罪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肮脏,也不值得,可是还是不想放开她,所以一直自私地留住她。
总想着只要她不知道他黑暗的一面,就好了。她不会害怕这样的他,也就不会离他而去了……
他已经这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
但是现在她问起来,他心里还是一颤。
终于……要被发现他狰狞的真面目了吗?
盛戎还在做困兽之斗,就听见身后传来模糊的笑声。
湿发已经半干,她随意地拿温暖的手指在他发间拨弄了两下,“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啊哈哈哈哈,你什么时候是好人啊?”
她想起曾经和高冷的他针锋相对的日子,由衷道:“又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盛戎彻底愣住了。
而后巨大的惊喜和欢愉涌上胸腔,他连手都是抖的。
近墨色的瞳孔如一片黑海,波涛暗涌。
他低声短促地笑了下,声音
哑得不成样子,“阿烟。”
“嗯?”
“我把我给你,什么都给你。”
甘烟想歪了,疯狂薅他头发,一点不带留情的:“大白天的胡说什么呢……一点不害臊!”
盛戎以为她不信,反手抓住她,依恋地窝在她颈窝里,拥抱沉重。
他执拗道:“都给你。”
甘烟拍了拍他后背,“嗯,知道了,最近这么喜欢撒娇?”
盛戎蹭了蹭,心情好到飞起。
……
出了相府的事情之后,本来就已经很严格的京城巡防,忽然变得更加严格,甚至可以说是严苛了起来。
就连京城里的百姓想要出一趟城门,就到近处的地方去,也需要被检查一番,登记在案。
普通百姓对于相府一案的关注度则更加高了起来。
他们不仅讨论相府此番会被判处什么样的刑法,更加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也就是如今的彭皇后,彭相嫡女,到底会不会被母家牵连?
这个话题的讨论度甚至大到黑市悄悄开了赌注,下注人数达到数千人之多。
“依我看呐,彭皇后这么多年也不受宠,怕是悬了哟!”
“那可未必。彭皇后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毕竟是皇后,是主持大局的人,群臣宴又要开始了,届时文武百官、他国来使全都在,陛下若是这时候处置了她,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