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作业本都翻一遍,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她画爱心,画小红花,写那些很棒、哇,真厉害、的时候,娇俏模样仿佛就在他眼前。
“请问你找谁?”
沈嘉行转头看过去,思索几秒,问:“金校长?”
“对,我是,你是?”
“我找秦曼初”
“哦……是小秦的朋友啊”金校长笑说:“她带孩子们到后山画画去了”
沈嘉行放下本,走过去:“她一个人?”
他神色明显的紧张,一眼就能看透的担忧,金校长便解释:“嗯。后山离得不远,路也好走,有三个初中的小伙子,平常出去玩,都是他们帮着小秦”
沈嘉行稍稍放心,问了秦曼初住哪,便说让金校长去忙,不用管他。
简陋的砖房,非常老旧的棕色铁门,没锁,他推门,屋内倒是另一番景象,白墙灰地,简单,布置地却非常温馨。
心又放下来一寸,嘴角淡淡笑着。
整个屋子还比不上他们公寓里的卧室大,但他看完每个角落,也花了十分钟。
最后停在她的书桌,抽出椅子,坐下
左上角整齐排列三个透明的收纳盒,其中一个放了满满当当的卡子,皮筋,另外两个则放笔芯,彩笔,橡皮,尺子一类的学习工具。
桌面中间是一本初中的物理书,笔记本。他翻了几下,她似乎又在重新学习一遍,书上画了知识点,做公式笔记
阴天,他坐在那儿,对着窗外,心里出奇的安静。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越来越近,近到,门突然被推开的那一瞬,软软甜甜的声音恍如隔世,他突然就怕了。
心脏骤然冲到喉咙,一下一下强劲地蹦跳,他缓缓转头,紧绷地身体隐隐颤着。
“桃桃,你这手上怎么弄的”
“早上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收纳柜的方格抽屉内是秦曼初备的一些常用药,拿棉棒沾了沾碘伏,弯下腰,拉起小手,在掌根的几个破皮处一边擦一边吹:“以后再有哪里破了,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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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嗯?怎么啦”秦曼初站直,将棉棒扔进柜子旁边的垃圾桶,左手拿起碘伏瓶子,右手拿瓶盖
“那个叔叔是谁啊”
秦曼初先低头看桃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身看向里屋……
隔几步远,他坐着,眼眶红着
空气中一霎那地对视,秦曼初瞳孔震颤
所有她拼命压抑的情绪在那一瞬间迸,山呼海啸般地冲击着她所有的意识。
呼吸起伏着,胸口疼痛着,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婚礼现场的他,穿西服的他,回忆开始错乱,陪她追剧的他,给她煮面的他,无数个日夜缠绵的他……
失焦的瞳孔一点一点地聚拢,最终
看清他,看清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像他……
转身,他用半秒的时间追过来,从身后抱住她,背部贴紧他怀里,他全部的力量,全部的呼吸,她动弹不了分毫。
就这么抱着,无声,她哭,他也哭
滚烫的泪砸他手臂,颈窝里灼烧,秦曼初咬牙开口:“放开我”
“我想你”
“欧阳曦知道你来吗”
“我想你”
秦曼初纹丝不动,喊他:“沈嘉行”
“我不破坏你的家庭,你还不放过我吗?”
禁锢她的手臂一阵紧绷,她继续说,哽咽的声音很冷:“放开我”
他松手了,只松开一寸,她挣脱离开。
沈嘉行在沙一直坐到放学,他等了半个小时,不见她回来,出去找了一圈,金校长告诉他,秦曼初送孩子们去了。
“小秦每天都送孩子们下半段山”
“走着去?”
金校长笑说:“她说就当锻炼身体了,孩子们放学就没什么事儿了,我估计她也是觉得无聊。”
沈嘉行沿着山路走了有十来分钟,才看到秦曼初,几米外,她慢悠悠溜达,他观察几分钟,现她来来回回就在那一段儿范围内。
没再继续走,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点了根烟,看着她,陪着她
时间挺久,太阳落在山顶后,天际只残留了一条弧线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