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幕后指使,他却说不上来:“连关……关天师,我们都极少见。”
冷玉笙叫来县主簿,打听得知明州城外头庄子原是当地吴姓乡绅所有,吴氏破落后几经易手,已不知究竟归属何人。
但无论归属何人,今夜都要捣毁那块据地。
冷玉笙不敢往明州州府处打草惊蛇,便留一小部分士兵带领官吏治疫,赤狐军大部带刀剑盾牌、弓箭长矛趁夜色往庄园秘密行进。
——
黑黢黢静心室中,一个人影正执着火折在书桌书橱前翻动。
书信账本什么的似都被清理过,一无所获,却翻到一叠巨额银票……
门外倏然亮起一束光,照亮了杨烟的脸,她立刻吹灭折子。
是两个巡逻侍从执着灯笼从门前走过。
“你有没有瞧见,房里好像刚刚有亮光哎!”一人道,立即趴窗户往里看了看,里边只是漆黑一片。
杨烟趴在桌底,头上起了一片浮汗。
“谁知是天师放的什么法器,太好奇当心天打雷劈!”另一人提醒。
然后天边远远的真的一瞬亮起闪光,“咚咚”雷声沉闷传来。
“妈呀,这么快应验了!”先头人立刻从窗前跳开,拉着另一人,“快走快走!”
“怕不是要下雨了,刚才那亮光也是闪电。”另一人笑道。
路过的人闲扯几句,渐渐离了远。
杨烟将银票塞进衣服,悄摸摸从室内钻出,先在假山里窝了一会儿,才假装无事地在庄子里溜达,准备混入备宴的侍从队伍。
遥遥见着数人引着一辆刚刚入庄的华丽马车路过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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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中安静坐着一个人,借着路边天灯,杨烟凝神望了一眼,是紫衣披雌雄不辨的俊美男子,正斜倚车壁出神,仿佛然世外,浑身散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是两个月前被送出京城的师意玄。
马车迅从杨烟身边掠过。
她抬头望了望天,黑沉沉天幕被浓云遮盖,一颗星子也不见,似在酝酿一场雷暴,的确就快下雨了。
-
这边道场中,宴饮即将开始,一道道菜肴已陆续上桌。
杨烟随侍从队伍搬酒,往酒器内分酒时挨个桌子悄悄扔进一粒小小药丸。
到了亥时,外出道人陆续返回,沐浴换装,进入道场饮酒作乐。
杨烟借着送痰盂的机会瞅了瞅,主位却一直空着,无论师意玄还是胡易,都不在场。
眼看要到亥时三刻,杨烟着了急,她的药丸撑到子时药效便会作。
若到时赤狐军不来,有人混进来一事便会暴露,道人恐怕要连夜逃走,再想瓮中捉鳖就很困难。
即使赤狐军来了,若寻不到关天师和师意玄他们,就只能带走一帮假道人喽喽,这事儿还是没完。
她得尽快找到关天师。
席上觥筹交错,酒宴正酣,婷婷袅袅的舞女鱼贯入道场。
她跟在舞女身后进入道场,敏锐地现两个女子绕到了三清神像背后——她想起惟春阁里的套间。
刚要向前迈步,一只手却又将她提着扔出来:“又是你个死聋子,这里是你能进来的?”
是静心室门口见过的胖肚子侍从。
杨烟打了个趔趄扑到地上,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爬起来,现路上天灯不知何时都已熄灭,庄园中一片昏黑,而道场里祝酒声还是此起彼伏。
来不及多想,她转到道场后头无人之处,用早上攀城墙的绳钩吊着爬到殿顶,沿着层层叠叠的瓦片摇晃着走到约莫神像背后之处,慢慢揭开一片瓦。
透过孔洞的确看到,关天师、师意玄、胡易坐于内室饮酒,两名舞女刚刚跳结束一支曲子。
胡易却似察觉到什么,抬眼寻觅着,又透过孔洞轻佻对上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