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来大梁也有六年了,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这日子也有盼头了。”
穆清微微一笑,“可不是嘛!”
冬日来临,这看似平静又美好的日子,却在这天的清晨被打破。
冬日的早晨,四下里升起一层薄雾,一大早,便有人叩响了穆园的大门。门房的侍女告诉穆清,是个年轻的男子。
待穆清打开大门,却看见薛胜寒一身常服站在门前。
“薛胜寒?”穆清又惊又喜,没想到在此能见到他。能在大梁见到儿时的玩伴,倒如同见到家人一般亲切。
穆清拉着他走进园内,禁不住问东问西,“你怎么会来?这么多年未见,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
薛胜寒身高八尺,长时间习武的他练就了一身肌肉,皮肤也比前些年在南陈的时候粗糙了不少。他眉眼俊朗,带着一股少年将军的英气。
“有商队来大梁贸易,我就跟着来了。想着你在这儿,便打听了你的住处。”
穆清心中欢喜,便也没多想什么,拉着薛胜寒说个不停,“我以为来了大梁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听说你现在统领三军,也称得上是南陈的风云人物了,怎么样,我皇兄待你如何?有没有给你娶个肤白貌美的贵族小姐?”
薛胜寒似乎有些心事,说话总是说上一半,支支吾吾的,“我,还未娶妻。”
“好啊,我皇兄竟然这么待你。他是不是每天都给你安排许多军务,让你都没空娶妻生子。不行,我得写封信给我皇兄,让他不能这么待你。”
薛胜寒眉眼清澈,若有所思的说道:“穆清,看到你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穆清有些疑惑的看着薛胜寒,总觉得他有所隐瞒似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怎么你现在犹犹豫豫的,都不像小时候的你了。”
薛胜寒婉然一笑,抿了抿唇,“哪有啊,我有什么想说的……我不还是那样吗?”
穆清说道:“你和商队住在哪啊?住客栈也不方便,你不如暂时住在我这里吧,这个园子是萧辙给我买的,这段时间我都住在这里。”
薛胜寒闻言,急忙摇了摇头,“不了,我那边还有事情,就不多留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穆园,只留下穆清一脸雾水的坐在那里。
谁知,就在薛胜寒回客栈之后,本来空荡的屋内却坐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身着华服,看上去气宇不凡。
“你去见她了?”
薛胜寒微微垂目,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我,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陈鹤衍凤目微冷,眼底空洞,俊逸的面庞隐藏在屋内的阴暗深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如此沉不住气,倒是不像你了。”
薛胜寒俯身一礼,“微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陈鹤衍道:“今日降罪降给谁看呢,不急,朕会记得你今日所犯之错。但若你敢坏了朕的大计,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是,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陈鹤衍又道:“把朕备好的金银珠宝给齐宣王府送去一份,剩下的,送去大梁皇帝的长乐殿。”
“是。”
大梁皇宫,长乐殿内的幔帐松散的飘落着,使得殿内的光线昏暗了许多。长风穿过雕栏映花的窗子吹进殿内,吹起轻薄的幔帐轻轻飞舞,倒给这殿内平添了几分阴翳之色。幔帐堆砌的深处,萧九辰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他面色苍白,尽显疲惫,偶尔耸着肩轻颤两下,传出咳嗽的声音。
早起的时候,周长生从殿外匆匆赶来,进到殿内,便有一股淡淡中药清香扑面而来。他快步走到萧九辰身前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南陈的皇帝来长安了,派人送了许多珠宝,说是来恭贺穆清公主大婚的。”
萧九辰面色阴翳,眼底晦暗,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陈鹤衍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赐婚圣旨只说是尚仪局的女官,他便知道这女官是穆清公主。看来南陈的暗桩早已遍布长安的各个角落了吧。”
周长生道:“陛下,南陈皇帝的珠宝,也给齐宣王府送去了一份。”
萧九辰冷“哼”一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陈鹤衍果然是这两面三刀之人,下的好大的一盘棋啊。哈哈哈,那倒要看看朕这个弟弟,能不能招架得住了。”
齐宣王府的清玉馆内,萧辙面色清冷,正坐在桌案前看书。
常有余进到屋内行了一礼,说道:“殿下,南陈的皇帝来长安了,派人送了许多金银珠宝,说是要恭贺殿下和穆清公主大婚。”
萧辙闻言,眼底瞬间警惕起来,怒道:“南陈皇帝都到长安了,本王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要驿站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常有余道:“那使者派人来说,南陈皇帝此次是微服出巡,并未惊动驿站。”
萧辙剑眉轻蹙,眼底蒙上一层黑雾,“陛下的赐婚圣旨并未表明王妃的身份,陈鹤衍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他的手伸的可真是够长的,先前一直同陛下内斗,倒是疏忽了。”
常有余又道:“殿下,听说这金银珠宝,南陈皇帝给长乐殿也送去了一份。”
萧辙微微侧目,目光凌厉,“他倒是谁也不得罪。”
就在这时,白子佩进到屋内行了一礼,“殿下,卑职得到消息,南陈皇帝来长安了。”
萧辙点了点头,“本王已经知道了。”
白子佩犹豫道:“可是今日下午,我们的人看见他带走了穆清公主。”
萧辙闻言猛的站起身来,“南陈皇帝住在哪里,现在就随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