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反应,江北驰才要取笑几句,却发现她混乱的心跳撞在他胸口,一阵一阵的,似乎是吓得厉害。
医者天性使然,他把人从怀里扯开,捏住她手腕对着手表测量脉搏,脸色不是很好看,“妳心脏是怎么回事?”
被从恶梦硬拔出来的人满头都是冷汗,眨了几下眼才认清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想起刚才的失态,她简直要吓到心律不整。
“我、我做恶梦了。”
但梦的内容,她不敢说,甚至不敢再回想。
那是个吃人的梦。
好险这次醒来时,有他在身边。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她慢慢僵直身子,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的调整情绪,一面装作不经意问:“你怎么回来了。”
江北驰一愣,险些气笑了,“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随即冷淡的目光又瞟她一眼,“还有,我的衣服为什么在妳身上。”
平安夜
“……”
因为白天裴翔安的一通电话她有些心神不宁,以为他今天值班不回了,裴浅海才偷偷换上这件衣服抱着平板在客厅看电视,谁知道会睡过去。
意识到这天大的错误,裴浅海略带着尴尬,拿起平板起身,“应该是收拾衣服时不小心混在一起的吧,我也有一件一样的衣服。”
她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矇骗过去,但这已经是目前她力能所及能撒的最合理的谎,如果圆不过去,她就干脆伸头出去,一把刀下来就算了。
好在,江北驰似乎不记得借衣服给她穿这件事。
“喔,那就算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瞥了她睡得有些发红的小脸,挑着眉笑,“但我们当医生的啊,都有点洁癖,妳穿过的我不要了啊,这样吧,25号我生日,买一件赔我吧。”
就没看过谁这么大喇喇要礼物的,可是经过他这么一说,裴浅海才想起居然已经十二月了。
从他们再一次相遇后到现在,也过了大半年,这半年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可冥冥中又好像什么都有了点转变。
曾经平静无波,沉闷到有些无趣的日子已经悄悄远去,每一日,都好像有了盼头。
裴翔安的勒索也不再困住她,她觉得,就当是孝亲费,只要他不来打搅,她愿意就这样用钱牵制他下去。
只要他不去招惹江北驰。
裴浅海低头在手机里找了几个男装品牌,翻过手机给他看,“你有特别喜欢的牌子吗?”
手机荧幕上五花八门的潮牌帽t一字排开,江北驰扫过一眼,桃花眼里纳着一股子散漫,似笑非笑地望她,“虽然我个人没爱好,但,鉴定妳审美的时候到了。”
这可难倒了裴浅海,她这辈子没替男人买过衣服,就是爷爷还在的时候,也不需要她多去添购什么,况且对象是江北驰,一件上万的衣服他可以一声不吭刷卡结帐,他喜欢的她买得起吗?
低头在脑子里又过滤了一次各大男装名牌,她突然想起杨朝,不如就约他一起出来买吧,至少对方的身份是她能安心接近的人,约出来沈瑶也不会有意见。
正想着要给杨朝讯息,就听要刚走回房又退出来的男人说,“对了,24号我休假,礼物干脆我跟妳一起去看吧,我自己挑,省得踩雷。”
没等裴浅海回应,江北驰又走回房里,拿出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这邀约跟官老爷跟底下农民下达指令一样,一切都随他心意。
虽然,裴浅海也不在意,似乎住在一起后,那个桀骜张扬的大男孩又一点一点回来了。
第一次在联谊上见面时,那含着冰渣的眼神不复往日,明明春季还远,她却感觉冬天似乎快要结束了。
短暂的几天松弛排班,江北驰在家的时间长了一些,偶尔她会在房里听见外头有拆包裹的声音,一回神看,家里几乎每一天都会多出一点小东西。
要不是小型暖炉,就是沙发上的电热毯。
甚至连阳台上的多肉也多了好几盆。
赵喜喜说她压力大时喜欢网购,她觉得江北驰似乎也是压力太大。
“你论文写的不顺利吗?”
裴浅海出房门倒水时,看他在研究胶囊咖啡机,忍不住开口问。
男人放下手里的咖啡胶囊,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不解,“妳哪只眼睛看我不顺利?”
被他面无表情一反问,裴浅海指着桌上崭新的咖啡机,还有一旁的摩卡壶,“压力大冲动购物?”
“喔。”看到桌上两个昂贵的东西,江北驰无所谓耸肩笑了笑,“对,就当我是购物狂吧。”
随即把胶囊往盒子里丢,只是刚走出厨房两步又回头,“裴浅海,我写论文压力大,替我煮杯咖啡来。”
“……”
江北驰放假就在家当大爷的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她没辄的放下手里的马克杯,顺手拿起摩卡壶,又想到先前差一点让这壶给烫伤,默默把东西放回柜子里,改用起胶囊机。
摩卡壶虽然经典,但是胶囊机还是让人感受到何谓科技来自于人性。
她摸摸手背被烫伤还没好全的地方,确实心有余悸。
二十四号当天,天空是雾霾霾一片,江北驰一早七点让人喊回医院一趟,直到中午才回来。
裴浅海怕他等,一早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那,只是抱着平版画图画到一半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空调毯,沙发一旁有些许陷落感,耳边传来轻微的打字声。
微微睁开眼,第一眼落在眼底的是他的双手。
江北驰的手长得别致好看,手腕骨感,手指每根都修长分明,白皙的皮肤下透着血管的痕迹,关节处微微凸起,每当他思考时指节会紧绷时,更显出骨节和手指的绝美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