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太过为暴君,软弱无能为庸主,只?有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才是开创万世基业的千古一帝。”
相蕴和微微一愣。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又仿佛没明白,但是没关系,姜贞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今日放他离开,是为了告诉你,执政者可以雷霆手段,但也?要?做事留一线。”
“你可以眼见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但不?能忘记,你之?所看到这些?甚至造成这些?,是因为你要?还天下太平。”
“双手染血不?要?怕。”
“只?要?心中无血,那便是无血。”
相蕴和心头一震。
“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误了太多人,以为圣人真?的不?仁,才会将万物视为草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圣人心中有大爱,所以万物是刍狗,是星辰,是月之?恒,更是日之?升。”
“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阿和,你明白了吗?”
姜贞温柔问相蕴和。
相蕴和缓缓回神。
她?点头,原本还是迷茫一片的眸子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变为清明,抬头看着姜贞,手指抓着她?衣袖,“我明白了,阿娘,我全明白了。”
“阿娘是要?我——虽行霹雳手段,但要?有菩萨心肠。”
“攻于心计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迷失在?心计城府之?中,就像如今的帝王。”
“他明明很聪明,有识人之?才,也?有用人之?能。”
“可他摒弃这些?,只?玩弄权术,以一些?庸才来治国。”
她?不?止明白这些?,还明白更多。
为何席拓降楚王,为何席拓以凤钗自戕。
这位能征善战的绝世悍将心中从无家国,他竭尽全力?往上爬,不?过是想皎皎白月光落在?他身上。
可月虽皎皎,也?彻骨生寒,宸妃从不?需要?他,她?的仇她?会自己报,无论他是高?官厚禄,还是卑微如尘,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谁说念念不?忘会有回响?
谁说襄王有梦,神女便要?有情?
她?偏不?。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坎坷泥泞。
做过手掌天下权的太子妃,也?当过人人唾骂的妖妃,世间美好她?见过也?享过,世间肮脏她?经过也?尝过,那些?身前身后名对她?来讲全无意义,她?只?是一个孤绝走在?自己路上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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