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她肚子饿得咕咕响,可四周的老鼠似乎比她更饿,在她身边爬来爬去,发出“吱吱”的声音,她吓得一动不敢动。
“吱嘎”,柴房的门被打开,清冷的月光照入,左思思的生母十姨娘悄悄进来,她手里拿着油纸包,哭着小跑到左思思身边蹲下,“思思,饿了吧,快吃……”
左思思一把抓住她的双臂,“姨娘,你救我!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要去找阿旭,现在只有阿旭能救我!”
月姨娘怔住,“思思,你乖,你先填饱肚子,明天一早,姨娘就去求老爷,说不定他气就消了。”
左思思推开她,“你走吧!你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横竖都要死的,我也不稀罕你这顿断头饭!”
她抓起月姨娘手中的油纸包,用力往外一扔,油纸包被扔到地上散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咕噜噜地滚出,数十只老鼠蜂拥而上。
月姨娘小声地啜泣,片刻后,她鼓足勇气,“好,姨娘帮你出去!”
左思思和月姨娘换了衣裳和首饰。
她穿着月姨娘的衣裳,低着头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后门,看门的婆子已然熟睡,她悄悄地开门溜了出去。
左思思径直到了柳府,顾不上这是深更半夜,抬手敲着柳府大门。
看门的小厮打着哈欠,满脸不耐地开了一条缝,“谁啊?”
左思思推门,“我是柳旭言的未婚妻,左相之女左思思。”
小厮不敢怠慢,说了一句,“左小姐稍等。”,就转身进府禀告。
月姨娘个子比左思思稍大一些,鹅黄色的纱罗裙穿在她身上透出一丝轻浮。
她嫌弃地拢了拢衣襟,心突突直跳。
万里无云,月辉撒下,地上、瓦上都染了一层银白色,街上空空荡荡的,远处偶有一声打更人敲锣声传来。
少顷,小厮开门,引着左思思到了前厅。
“怎么是你?”左思思皱眉不悦。
孟知遥一身紫烟罗裙,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发间斜插一羊脂白玉簪。
她端坐在上首,仪态万千,左思思撇一眼自己的狼狈,竟生出一种萤火岂敢与皓月争辉的荒谬感。
孟知遥问道,“左小姐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左思思不答,反问,“阿旭呢?”
孟知遥了然,小厮必是意会错了,才扰了她。
她起身,用帕子遮挡,嘴唇微张、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来人,去请驸马。”
“左小姐在这等着吧。”
孟知遥说着准备离开,左脚刚跨出门槛,身后传来左思思的声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