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摇了摇头,“是因为我在宫中的一个朋友。我帮他逃出了离泽宫,本也是触犯了宫规,该入这十三戒的。”
他用夺魁的功劳抵消掉了袭击同门,维护门中叛徒的过失,那原本丢了面具,也丢了心的十三戒惩罚便再躲避不过。
“你们这宫里,怎么这么多规矩啊?”方多病还揽在他肩上的手顿时便一紧,“那你如今还要继续待在这里?要待到什么时候?惩罚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得又急又躁,禹司凤却知他是关心自己,面上反倒露出了一丝笑意。
少年将手轻轻搭在跟前人的手腕上,“自然是待到闯过十三戒的时候。”
他鸦黑的羽睫抬起,莹亮的眼像落入了星屑:“十三戒的每一关虽然都很难,但我会闯过去的,我还等着明年……”
少年眼睫轻颤了一下,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转开了去,用比方才要轻上许多的声音道:“给你摘婆娑果。”
方多病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仿佛比刚认识的时候消瘦了一些的面庞,问:“那这十三戒总共是有十三关?你现在在第几关了?”
禹司凤点了点头,不自然地抿起唇,“才过了第二关。”
方多病不由得抬高声音:“第二关你便受了这么重的伤,接下来还有十一关,你是想死在这里吗?”
“我体质特殊,这些伤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禹司凤自然知道自己所受的伤换做其他人,兴许早就没了大半条命,但他不一样。
尽管妖力已经被龙晶所封印,但他毕竟是妖,而且还是十二羽金翅鸟这种生来便肉身强大的大妖,虽说如今尚且年幼,他的身体也远不是寻常炼体的人修可以比拟。
对寻常人来说承受不了的致命伤,只要给他些时间,他都可以渐渐恢复过来,这也是他相信自己能闯过十三戒的底气。
所以只是受伤,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方多病并非不知他妖族的身份,但妖族的强悍肉身也不是万能的。
“体质特殊也不代表不会伤重身亡,这才第二关,你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吗?”他忍不住在少年脸上捏了一把:“若是你一定要闯过这十三戒才能离开,那我也要留下来陪你。否则你什么时候死在这里,我这个做知己的都不知道,到时候岂非要哭死?”
还带着些许青涩的脸颊被任意地揉搓,男人粗糙的手指落在滑腻的皮肤上,没一会儿那张俊秀的面孔便不知是羞还是被捏的,红得不成样子。
禹司凤压着控制不住急促起来的呼吸,双手一起按住方多病在脸上肆虐的手,闷声道:“前些时日褚掌门本就与师父闹得不太愉快,若是你被现出现在离泽宫的禁地,只会连累少阳派与离泽宫之间的关系。”
这倒也没错。
方多病脸上的怒气总算消下许多,“那我隐去身形便是。”
这话倒叫不想他留下的禹司凤一愣。
他确实忘了当初在少阳时,这人确实用这种方式出入过离泽宫别院多次。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收回了按着方多病的手后,站起身来,背向着他生硬道:“可是,我不想让前辈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少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再度捏紧成拳:“我违反宫规,本就该入十三戒受罚,即便在十三戒中所经历的一切再艰难,我都甘愿承受。”
他这时才转过身,用倔强的双眼看向有些失神的方多病:“我想堂堂正正从十三戒中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