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臣,他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钟萧空有其名,却未有青州的民心。除掉雷羿只是第一步,怎样立足于龙丘才是重中之重。单单打下龙丘完全没有办法称霸于各方势力。西北的流寇,西南的商栾,以及许多虽分散却仍旧效忠于雷家的嬴朝旧将。朱英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们只是还没有缓过神,只要给他们时间,随之而来的反攻会让钟萧根本不可能在龙丘经营下去。在这样的情形下,钟萧到底怎样破局?
可现在,张继明白了。钟萧这是要以大赢的名号堵住所有人的嘴!遗诏?诛天帝登基一年都不到,二十都未满,就会留遗诏?就算有,会留给他紫竹?
荒谬!荒谬至极!
然而,张继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做法却是当前最稳妥的办法。只要能够将局势稳定下来,等到钟萧羽翼丰满的时刻,大赢的名号算什么?这个天下已经姓钟!不姓雷!
欺人太甚!一团愤怒的火焰在张继的胸中燃烧着,偌大年纪的他自认为已经看淡了所有,可紫竹赤裸裸的羞辱和嚣张还是激怒了他。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在他们这些嬴朝旧臣的脸上踩了一脚,还笑嘻嘻的跟你说这是赏你的!
忍!只能强忍!
张继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望着血泊中朱英的尸体,他明白,现在的任何抗争都是徒劳。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想到这里,作为大殿上群臣的领袖,张继不得不再次叩,咬着牙说道:“罪臣有罪,多谢国师不杀之恩!请问国师,是哪位英雄顺天成命,应天选之子?”
正当张继认为“钟萧”这个名字即将从紫竹的口中说出时,出乎所有热意料,一声刺耳的尖笑正从大殿的房梁上传来。
“正是本魔…啊,不,是朕哈哈哈哈…”
什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这人…是谁?
怎么…怎…会是他?!
张继,以及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从房梁上跳下的男子,震惊之余甚至已经没有时间思索这未来的大赢之主为何呆在房梁之上?又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胖子,他袒露着肥厚的肚皮,脚上蹬着一双破烂的草鞋。没有人敢于直视他的三角眼,因为那里,透出一股嗜血的凶光。
“十日之后,朕要在龙丘城东,看到封禅台,举行封禅礼。废物们可听明白了?”
云鼎大陆上闻者胆寒月术师,“夜屠魔”陈斯歪着脑袋,用尖细的声音吼道。
哈,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张继的心忽然激动起来,他在庆幸刚才没有一时冲动,同时却也为朱英感到深深的惋惜。如果朱英能看到现在的这一幕,一定会同样的欢心鼓舞,更不会妄送自己的性命。
张继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一丝诡异的微笑,浮现在他苍老的面容之上。
“罪臣,遵旨!”
一名太常主事在殿下应到。最为掌宗庙事的太常府,他已经是在这里最大的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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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瑾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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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已将红兰的尸身埋在山后一处僻静的角落,上了一柱香。
“丫头,你就在这里好好睡吧。这不冷。”
这是韩冰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随后,回到草宅的院落之中,他便开始一个人静静的呆。
他的手中,捧着一个从柴垛下找到的事物。为了它,红兰拼上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也许从一开始,红兰就知道自己再也走不出这里。否则,她也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柴垛之中。她只是需要将它交给一个她放心的人,或者让它永远留在那里。
“唉!”韩冰叹了口气。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把这东西交给一个叫做曼陀罗的人。而这个人是谁,就连红兰自己也不知道。
所有的线索,都集中在手中的事物上。
那一枚环形的玉佩。玉佩约莫有一掌大小,摸上去凉凉的,散着柔亮的光泽。从品质上说,虽然不是寻常货色,可也不能算作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人家可能会把它当成定情信物或者嫁妆什么的。
那丫头拼死保护的,就是这么一玉佩?雪姬在被蛮兵掠走的最后关头,却是要把定情信物留给曼陀罗?
完全没道理啊!韩冰仔细端详着这枚玉佩,却理不出半分头绪。
要说这玉佩非要有什么不同,就是在玉佩当中的空圈内侧,刻着些许的复杂纹路。对着这些纹路,韩冰就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察觉到慕容瑾回来,韩冰急忙将玉佩收在怀中。现在的慕容瑾虽然说不上敌,不过到底是不是友他暂时还说不清。
“哎呀?这是…?”
见到地上鲜红的一摊血迹,以及韩冰身上“血染的征袍”,慕容瑾不禁有些愣。
“啊…”
“啊?”
“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