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自欺欺人吗?
我没有!
——他被你害死了,你手上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没有……我没有……这些血不是他的,我没有杀他……
——你是没有杀他,但你对别人说了他的坏话,你让别人杀死了他你一样是杀人凶手!
我……让别人杀死了他,我说了沈醉的坏话?洛川一阵迷茫,他怎么会说沈醉的坏话呢?他明明……他明明最喜欢沈醉了……
“洛川。”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是沈醉的声音。
“沈醉!”洛川迅回头将他抱住,止不住的后怕,身体还在颤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你吓死我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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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沈醉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那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洛川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泪水。这一看就彻底愣住了,沈醉此时披头散浑身是伤,斑驳的血迹将他变成一个血人,大大小小的伤口深可见骨看了让人触目惊心,丝毫不见他从前云淡风轻的模样。
洛川的嗓子一下就哑了,他想问沈醉疼不疼,想问沈醉是谁做的,更想告诉他自己会帮他报仇的,有自己在他什么都不用怕。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被你害成这样的。
这个思想在脑海里越烙越深,似乎任何的辩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怀中人再一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他在跟别人侃侃而谈沈醉的事。
「什么?监护人?他可跟我没关系,他是一个怪物,你还不知道吧,他可是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
「什么?!实验室,是那个实验室吗?这么说他养了一群怪物……他真该死啊!」
说这句话的人慢慢变成了燕生的脸。
“不!这不是真的!他在撒谎,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他在骗你们!”洛川冲过去挡在燕生面前,“燕生,平时沈醉对你有多好你还不知道吗?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真恶心……怎么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吧,为什么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刻薄的嘴脸幻化成了苏老师的样子。
洛川又赶紧冲过去阻止苏老师:“苏老师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跟沈醉关系很好的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他……”
然后人越来越多,辱骂声越来越激烈,四周围满了人。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无一不是义愤填膺的表情,高高在上的指责沈醉,辱骂沈醉,让他去死。
洛川无力极了,他想要一个个辩驳回去,却哑了声音;他想要动手打回去,却动弹不得。
人潮与骂海将他吞没,不堪入耳的词汇听在洛川耳里,痛在他心里。
他看到人潮之外沈醉背对着他,被众人指指点点,一步步走向一条看不见光明与未来的道路。
不要,别走……
他想要伸手抓住他。
随着沈醉一步步走向远方,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多一处伤疤,身体慢慢变得摇摇欲坠却依然没有回头。
不要,回来!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眼泪不知何时夺眶而出,他依然没能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在最后一刻或许是因为他对沈醉的思念与担忧爆出强大的力量,他脱离了那奇怪的掌控来到沈醉身边,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却在触碰到他指尖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诶?
怎么会……刚刚明明……
沈醉消失了,人群也消失了。周围一片死寂,黑暗到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地方又只剩下洛川一人。
他不死心的一边大声喊着沈醉的名字,一边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寻找他。几次找到光亮,几次幻想破灭。
沈醉每次见到他时都是各种各样的死法,但无一不是被众叛亲离而死,“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是被你害死的,你还假惺惺的去找他做什么?
——他是被你害死的!
——是你害死他的!!!
闭嘴!!!
洛川脚步踉跄的往前走,却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面,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鞋底被磨没了,双脚也满是伤口了,两条腿紫的惊人,颤抖的厉害,怕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既然站不起来,洛川他就干脆用手在地面爬行,黑漆漆的空间只要是他所爬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血痕。
这地方太黑了,他要把沈醉带出来。
不惜一切代价。
沈醉……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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