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还能那么平静?葛律让他得罪人了吧。甚至连简单的训斥都没有一句,为什么他能够这么平静的继续吃饭?
霍弥的态度真的太诡异了。吴铭晃晃脑袋,摸摸手臂上突起的鸡皮疙瘩。干脆不想,他们两个的事也与他不相干!
葛律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眼尖的看着霍弥餐盘里菜色明显和他们不同的饭菜,又吃了口和昨天的口味大相径庭的饭菜。他那精明的脑袋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靠!为什么你有小炒我们只能吃大锅菜?」
霍弥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低头吃自己的:「能为什么?我长得好看呗。」
葛律咬牙就是不服气:「假公济私!」仗着班长的位置搞特殊是吧。「小人!」
霍弥眼睛一弯:「我知道你这是羡慕,不服气的话来把我挤下去啊。」
「谁像你那么伪君子,爷爷我可没那闲工夫。不想我说出去就把你的菜贡献出来。」葛律哼了一声。
霍弥倒是大度,将盛着菜那边往他那推了推:「吃死你。」
葛律才不理他,拿起筷子就夹,有吃的就好。
吴铭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吃着自己的大锅菜,他可没葛律那么厚脸皮。
半夜葛律饿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是怎么也见不到周公。一块软软的东西迎面就砸了过来。
葛律抬手一抓,摊开手里一看发现是蛋糕。还是黑森林巧克力口味的。想也未想立刻就将包装拆开。就着一边的矿泉水吃了起来。
嘴里塞满了蛋糕:「你哪来的?」
淡淡的:「私藏的。」
葛律点头,直夸他聪明,一边吃着含糊不清的抱怨:「这破地方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欸。」他们这般如狼似虎的年纪,一顿饭怕肯定不管饱,半夜会饿那是十之八九跑不掉的事。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葛律发现霍弥盯着他。「你不吃吗?」
霍弥摇头,收回视线,翻个身,面朝天花板:「我不饿。」
葛律扬眉,歪头瞪着正在看天花板的霍弥,那张溢满少年气息的脸上隐隐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好看的眉毛微拢着,他在担心什么?
十八九岁,正是闪闪发光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疲惫的表情
葛律一时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想要去抚平他眉间的折痕。这想法在脑中一晃而过,连自己也深觉吃惊。晃晃脑袋,直觉自己真是疯了或者是饿得脑子不清醒了,怎么会冒出这般荒唐的想法?但他一点也不想去深究自己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直觉他不会想知道。
那时候,那样的夏日,一点点微妙的情绪在他们之间发酵着、酝酿着,总有一天会散发出它香醇的味道
日子继续,痛苦又煎熬、无聊又枯燥,不时装晕一两个作为这种日子的调剂。
耗时半个月,如同噩梦地狱般的军训就在这种充满压抑和黑色幽默的日子中缓缓碾过。
结束那天,操场上震天的欢呼。旁边站着一哥们一听结束,就死活扒拉着他的肩膀,卑鄙的将重量转移到他身上:「我终于撑下来了。地狱啊地狱!」
葛律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抖抖肩膀将那家伙抖下去:「别随便靠!我这肩膀可金贵着呢,要一百块钱才能稍微倚靠一下。」
那哥们不屑的切了声,转头又去靠另一边的人。
正踌躇着,就见霍弥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葛律也看着他出神。当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再盯着一个男人发呆。为什么会那么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们是敌人不是吗?不行,不能因为他一顿饭几片面包就被收买了。那也太没骨气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粘在他身上,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边刚庆幸着军训结束的葛律不知道,不远的未来,还有个更大的悲剧在等着他呢。
军训一结束,霍弥的班长之位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正式的了。
两人又回到了「同居」的日子。
这天葛律正带着框架眼镜半趴在桌上赶一门选修课的作业,就见不知从哪回来的霍弥手中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胖猫。肥得就差流油了。
好看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哪里来的猫?」
「捡的。」
葛律撑着下巴,忽然来了兴致:「怎么,你这麽有爱心?」
「我一向很有爱心,你要是流浪到街上说不定我也会把你捡回来。」
葛律颇富学究样子的抬抬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霍弥我仿佛看见了你背后长了一双洁白的翅膀。」笑得几乎眼睛都没缝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霍弥狠狠横了他一眼。
「对了,你给它取名没?」挠着肉呼呼的猫下巴。
霍弥露出一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笑容:「杨贵妃!」
葛律掂了掂它肥嘟嘟的肚子,一指抬起它的下巴:「长得这么招财,不如叫就叫硬币吧。」
霍弥摇头想也不想的否决:「硬币太难听了,就叫杨贵妃。」
葛律将胖猫翻过来仰躺在桌子上,泄愤的揉着他肚子上的毛。「我偏要叫它硬币,是吧,硬币。」
硬币太胖了,被葛律按翻之后,怎么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翻过身来。费了好半天劲才爬了起来,刚要逃离葛律这个危险的恶魔,又被他拽住胖腿拖了回来。反抗不能的硬币发出一声悲惨的喵呜声,猫爪扒拉着桌子抵死不从。葛律来了兴致,长臂伸过去,一根一根的扳开它的爪子。又将它翻过来继续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