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祭司云月星师和大将军云车常仪是一对姐妹,一个天生眼盲却能预言占星,一个魔力强悍、喜征伐和战斗。
云月星师曾预占到了魔界的崩落,因而才有却月魔尊身投魔合罗泉注火。
只可惜她天生孱弱,每回占星预言损耗极大。
自从邬有期当上魔尊,她就常年闭关,除非大事,或与她姐姐相关,云月星师很少走出她的星馆。
何况开启星盘后,血焰流云宫前广场的星象仪也会跟着转动,动静很大,众人想不知道也难。
所以,邬有期才会问——是不是远征边地的大将军云车常仪回来了。
云月星师没答,还是睁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看”他。
邬有期自觉没趣,撇撇嘴,站直身子哼笑着回到一开始那个问题:“大祭司以为呢?”
不等云月星师回答,他又接着抢白道:
“我十四岁入青霜山,拜他为师五载,自问尊师重道、规行矩步,即便累遭冤枉、累加恶名也自忖问心无愧,而他呢?”
“他又对我做了些什么呢?一边给我说众生无别、三界平等,一边在众人污我是魔星降世时将我拒之门外、一言不发,更在我最艰难时,给我那残忍一掌!”
邬有期仰头笑,看着那轮残红明月笑得弓腰驼背、肩膀耸动,“我在乎他?哈,你说我、在乎他?!”
云月星师捏住星杖的手紧了紧,却也没顺着邬有期的话往下说,反转头“看”了眼西院:
“但您待他,不一样。”
“哼,”邬有期嗤笑,“大祭司不懂。”
云月星师转回脸,面色平静、似是虚心求教。
邬有期磨着后槽牙,“死,有时候反而是一种最大的奖赏。”
云月星师看不见,但这样的话让她掌心渗出薄汗,星杖上悬挂的贝片也抑制不住发出一声脆响。
“瞧他办那事,多漂亮!”邬有期突然冷笑起来,“自爆灵核、身死道陨,身后连渣都不剩!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高山仰止、从容高洁的卿乙仙尊,连死,都干脆利落、死得其所!”
“不用墓碑牌位、没有归墟神迹,当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儿!用命化成道封印,哈,真是好、妙极了!”
“是非功过任人评说,不享后世香火供奉、不受晚辈祭奠叩拜,也没个坟茔尸身、让人寻仇。”
云月星师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却忽然放松。
同时,邬有期也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嘲弄,他的语调依旧疯狂,但疯狂之余,人却松弛下来。
“我好容易找来个和他这么相似的……”
他故意没说完,尾音拖得又长又暧昧,似乎就是要引人遐想。
“您猜——我会用他来做什么?”
云月星师虽是魔族,还是三智之首,但她这么数百年来都被大将军护得太好,许多事都不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