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
顾青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只是想好好安抚一下这个孩子,和他打开一个话题才随口问他今天学了些什么的,他怎么背起论语来了。
永珹见皇阿玛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心下更慌了,本来颇为流畅的背诵也变得磕磕巴巴,自己都觉得自己背得差劲极了,想到明明早就下定决心要在皇阿玛面前表现一下,让皇阿玛开心得,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皇阿玛来,自己却连一篇《论语·里仁》都背不好,别说皇阿玛了,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永珹越想越伤心,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眼看着就要流出来了。
(小永珹你太妄自菲薄了,话说亲们有谁能完整地背得上这篇论语·里仁的举爪,至少我是背不上来的)
“好了,永珹背的很好。”顾青竹见势不妙,忙摸了摸小孩的头夸奖。
永珹的眼睛刷地就亮了起来,被水浸润过的爱新觉罗家特有的凤眼水汪汪地瞅着他,要是有怪阿姨在这里,铁定要嗷上一嗓子,然后大喊一声“卡哇伊!好可爱的小正太。”
这时,五阿哥永琪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大声地接着背诵起来。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流利地背完后,永琪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青竹,顾青竹被盯得头皮发麻,犹豫了一下,伸出手也摸了摸永琪的头,夸奖道:“永琪也很聪明,背得很熟练。”
永琪享受地就着顾青竹的手掌蹭了蹭,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对着永珹投过一个挑衅的眼神。
永珹气愤地瞪大了眼睛,刚要说话,有一个人不干了。
“皇阿玛!”随着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刚满七岁的八阿哥永璇满是委屈地扑了上去:“呜呜呜,为什么皇阿玛不来问永璇呢?永璇也很聪明,永璇也会背。”
顾青竹失笑,收回手刚要捏捏永璇那肉嘟嘟得粉红脸颊,门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太监来报。
渝妃娘娘——不好了!
“哐啷!”听到这个消息,五阿哥一个踉跄,眼睛睁大,脸色白得吓人,就连红润润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顾青竹脑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渝妃,不就是五阿哥永琪的亲生额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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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新月格格结束
愉妃的丧礼并不像她生前那般默默无声,顾青竹下旨将她追封为贵妃,葬礼也是以贵妃的规格举行的,也许是因为受了当年永璋孝贤皇后灵前犯错的前车之鉴,在愉贵妃的灵堂前,几位阿哥格格哭得声嘶力竭,泪流满面,嫔妃们也嘤嘤悲泣,掩面哽咽,一个个哭得眼睛红肿。
顾青竹冷眼看着,也不知道这些人中到底有几个人是真心在伤心的,至于愉贵妃的亲生子五阿哥永琪······
顾青竹想起那个神色呆滞,神情恍惚的孩子,低叹出声,慢慢地走上前,将小孩拥在怀中,怀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反手揪住了顾青竹的衣服,半响,哽咽声低低地传进顾青竹的耳中,这哭声并不动人,至少比起那些妃子的哭声要平淡得多,却直直地刺进了顾青竹的心中。
因为他是真的在伤心,也许也是这里唯一一个真心为他的额娘,那个韶华黯淡的女人的离世哭泣的人。
顾青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躺在棺木里的人是自己,那么跪在灵堂前的人中又会有几个会是真的为他悲伤?
他突然想到了善保!
因为皇帝的心情不好,所以这几日朝堂上的气氛也非常沉闷压抑,官员们战战兢兢,生怕一时不慎就点燃了火药桶,连说话声都小了很多,官员们的紧张又感染了家人,就这样一传十十转百,到最后,竟然差不多整个满洲贵族都变得小心翼翼,收敛了很多。
民间最不缺乏什么?百姓中最威名远扬技术的是什么?
什么,你不知道?那么换了问题,现代流行最广的和民间百姓有关的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没错,就是它——三姑六婆!
民间最不缺乏的就是传说,对当下而言那就是——谣言!
俗话说,一家话传百家言,这流言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总之,当云娃出来买些女儿家的东西而不小心听到的时候,流言已经变成了皇帝前段时间不高兴是因为前方战事不好,清军打了败仗。
云娃躲在一边,屏住呼吸看着官兵把这几个家长里短聊得兴奋过头的老百姓给压走走远了,慌忙从拐角处溜出来,本来想买的东西也不要了,匆匆忙忙地跑回了端王府,示威地瞪了最近代替她成为新月最倚重的大丫鬟的云曦,拉着新月躲在屋里嘀嘀咕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