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头一回来重回岛,看什么都新鲜,没一会儿就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
她看着车辆穿过隧道,经过商铺,沿街除了各类海鲜餐厅外,还有各种小洋楼与民宿酒店。
昨晚刚下过一场暴雨,两侧的行道树葱绿葱绿的,新鲜的叶片还在往下滴水。
她打开窗,在车辆停行等红绿灯的间隙里伸出手,接住了那枝从树顶垂入车内的绿叶条滴下来的雨水。
水珠微凉,她掌心湿漉漉的,像是捧住了一团盎然生机。
隔壁车道缓缓停下了一辆商务车,车窗墨黑,隔绝了一切的窥探视线。
车内,梵音寺的现任住持觉悟正敲着了无的脑袋,低声斥责:“你除了一张嘴能吃外,还能干什么?”
了无抱着头,几乎快缩到了座椅底下。
觉悟受邀来论经,本该提前一天去普宁寺拜会住持方丈,可了无记错了时间,险些让他连论经大会都错过了,更别提去普宁寺了。
他斥了一路,仍不解气,手指都快戳到了无的脑袋上时,一直闭目装睡的人终于开口替了无求了求情:“他这么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敢信任他?也不知道到底谁该反思。”
了无刚松一口气,听完内容,眼睛一闭差点又昏过去。
阿弥陀佛!这哪是求情啊,分明是引战!
觉悟,人如其名,很有觉悟。
他最大的优点除了经商头脑好之外,便是觉悟高,听劝。
他反思了一下,确实觉得这件事里他也不是那么的清白无辜。他这事就是交给手机备忘录都比交给了无靠谱啊!
裴河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没多少诚意地安慰道:“赶上了就好,普宁寺明天再去也来得及。”
觉悟给了无递了最后一个眼刀,这才收回手,重新变回了端庄沉稳的大住持。
“你明天陪我去吗?”他问。
裴河宴:“不去。”
他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觉悟甚至觉得他压根没过脑,估计左耳朵刚进右耳朵立刻就出来了。他忍住撇嘴的冲动,让司机师傅把后排两侧的车窗都打开一丝透透气。
车窗刚降下一格,红灯转绿,停止线前的车辆徐徐启动,往前驶去。
一滴细微的完全无法引起注意的水珠顺着敞开的车窗落下来,滴在了裴河宴那侧的扶手上。
水珠溅开,微微的凉意分散着溅落到他的手背上。
裴河宴抬起手背看了一眼,随后,顺着敞开的车窗往上看去。隔壁的接引车与他擦肩而过,那枝垂落在半空的枝条颤颤巍巍的正在往下滴着雨水。
他收回视线,不以为意地将手背上的水珠抹去。
多宝讲寺。
下了接驳车,了了跟着大部队从正门进入讲寺。
各寺的住持和方丈们正在互相寒暄,知客僧落后众人一步,先带着了了低调入座。
讲寺的主殿,有一方主讲台。讲台的背后是一尊莲白的观音像,它身后的墙壁上镌画的背景就是了了此行的目的《佛陀讲经》。
知客僧如昨天答应她的一样,安排了了坐在了讲寺中最佳的壁画观景位。
可了了坐下后,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壁画面朝多宝讲寺的大门,那壁画的最佳观景位自然是离大门口最近的位置。这样才能将整个壁画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