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引来了周围人群的纷纷侧目:
“安小少爷自幼习武,若不是外力作祟,怎么至于一拍就吐血了?”
“莫不是二少夫人假借担心长房被骗的名义,悄悄下手了吧?”
“不会吧?这二少夫人平时看着温婉,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大方有礼,怎会如此狠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大嫂则趁机假装崩溃,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一边抽泣一边踉跄着向祁安走去。
她嘴里喃喃自语:
“我的儿啊,你为何如此命苦?你的父亲不在,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我可怎么活啊……莫不如,随你爹……还有你去了好……”
她边说边试图上前从宴霜清怀中夺回儿子、
但祁安的手却仿佛生了根一般,死死地拽着宴霜清的袖口不放。
祁母眉头紧锁,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沉声问着两人:
“茗兰,脑子若是还不清醒便闭上嘴,免得坏了一家和睦!”
“霜清,你快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哥儿为何会突然吐血?”
宴霜清面对众人的目光,并不理会,此刻她更担心祁安的安危。
她对祁母解释道:“母亲,您相信我,我绝不会伤害安儿。他刚刚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呼吸急促,明显是被异物堵住了气口。”
“我本想顺着替安儿疏通一二,结果安儿……就已经吐血了,我也是措手不及。”
“你还在这狡辩?若不是你,我的儿子何至于此?”徐茗兰立刻大声反驳。
红豆更是夸张,几乎要哭晕过去:“我苦命的小少爷,苦命的小姐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跪着爬向宴霜清,试图掰开祁安的小手:“我便是豁出这条命来,也定然不会让小少爷……在害了他的人那里呆着!”
“凝翠!”宴霜清眉头一皱,开口喊了一句。
凝翠应了一声,立刻扯着红豆的头,往远离宴霜清和祁安的方向拖去。
她的动作用力极了,痛得红豆捂着头皮,只知道出惨烈的哀嚎。
徐茗兰听着红豆的痛呼,嘴唇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你!你当着我的面,这样欺负我的人,还害了我儿子,我……”
宴霜清打断了徐茗兰:“——大嫂,安儿如何,马上便清楚了。”
话音刚落,霜清的另一个丫鬟映紫便带着一名面容苍老,却很是稳重的老医师匆匆赶来。
映紫喘着气,行了一礼:“小姐,我拿着您的信物快马加鞭赶去隔壁街道,幸好今日仁心馆的李大夫并未出外看诊。”
宴霜清点了点头:“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李大夫,劳您替我侄子看看。”
她此时表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可看着祁安的眼里却依旧带着担忧。
李大夫点点头,立刻上前为祁安把脉,神情专注而严肃。
宴霜清得了空,才转头看向徐茗兰,面色喜怒难辨:“大嫂,我赶来之前,担心安哥儿出了差错,特意差人请了李大夫。他的名声和口碑您也是清楚的,不会与我,同流合污。”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惹得徐茗兰一张苍白的脸顿时红了。
可她也无法反驳,甚至无法质疑宴霜清别有用心。
毕竟,仁心馆的李大夫最擅长的便是小儿病症,当年不知救活了多少达官贵人的子嗣。
更难得的是他不慕权贵,面对皇室邀请的太医院之位也毫不动心,几十年来风雨无阻,在馆中照看病人,对贫苦百姓更是不惜亏本开药。
若说李大夫会帮着宴霜清说谎,别说其他人,便是徐茗兰自己,也是不信的。
只是,李大夫向来不喜这种被权贵“请”来看病的戏码,也不知这宴霜清是使出了什么本事……
徐茗兰心里想着众多念头,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