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祉的屋子干净雅致,倒不像他本人那般张扬。
沈云祉斜靠在外室的软榻之上,一只手拄着头,看着门口处主动而来的佳人,那抹玩味的笑挂在嘴解。
“顾姑娘这是思念本王了?”
他故意调侃着的开口。
顾皎皎也算是了解一些他这副脾性,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从岭南运来的新鲜果子,民女特意给小云南王送来,谢小云南王相帮之情。”
她与他隔了一些距离,但晶亮的双眸,却那样动人心魄。
沈云祉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屋外。
外面的下人正将两个大箱子抬进厢房,莺儿在一旁指挥着,一边说着不可晒着,一边也让那些人小心一些,说里面的东西金贵的很。
“如今这季节,即使是宫里要这些东西,也是要费些周章的,陆路会让果子坏掉,又快又保新鲜,只有水路了,你走了官船?”
沈云祉看向顾皎皎,伸手示意她坐下。
顾皎皎微微点头,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官船快些,到了时我也检查过,那果子还是水灵灵的。”
“你可知道,少有商户走官船,若是被查到,只需要一道命令,便可定你的罪。”
沈云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顾皎皎也是没想到,自己送个礼,反倒被盘问起来了。
“银子花下去了,自然就可天衣无缝,我的货若是被现,在明面上也是某位官员的货。”
她说的轻巧,低垂下眼眸之时,一道冷光从眼底闪过。
她的神色并未逃过沈云祉的眼睛,他蹙了蹙眉,面露凝重。
“顾姑娘,你是生意人,但若是走了歪路,怕是不会长久。”
他是提醒,也有点威胁的意思。
顾皎皎抬头迎向他的目光,蔫然一笑。
“小云南王是要说教吗?如您所说,我是生意人,我所行之事自是以利益为先,只说这官船,那船夫为朝廷干活,但最后所得银钱都不如个渔民,我只给他们这一趟的银钱,便是他们一年的收入。”
顾皎皎歪着头,略带挑衅的抬了抬眼。
“您说这是歪路,可朝廷想过那些船夫走正路要如何过活吗?”
“你这是在怪朝廷?在泄怨气?”
沈云祉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以前只觉得这顾皎皎在生意上是块好料,却不想她竟还有其他才能没被掘出来。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说生意自是要变通的,就如小云南王的那间醉月楼,我朝有令身为,一不能私立烟花之地,二不能与贱籍女子纠葛,小王爷觉得呢?”
顾皎皎不卑不亢,轻言浅笑间,似是做了什么消息的置换。
沈云祉脸上没什么异样,但这心里却还是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个顾皎皎太厉害了,他将产业交出去的时间不长,但顾皎皎似是已然将他所有的产业打理清楚,甚至还摸透了内里的情况。
如这醉月楼,明面上烟花之地,但却是一个传递消息以及招揽人马的好地方,还有一些银钱,过不了明路的,都会从这里走一遍。
沈云祉没有问顾皎皎知道多少,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如此,那顾姑娘的心意本王就收下了。”
沈云祉变脸像翻书一样快,刚刚凝重散去,又恢复了他那纨绔慵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