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状纷纷效仿,果然尝到了之前从没体验过的新滋味。
段勰挨着朝颜坐,朝颜一直给他夹菜,直到最后段勰连连告饶,实在吃不下了才罢手。
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吃的人脸热心也热起来,段勰开始觉得,朝颜确实没把他当成未来皇位的继承人,而是把他当成朋友来对待了。
朝颜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真的不一样,段勰偷看正和元臧说话的朝颜,不知说到了什麽,他哈哈笑起来,融融的火光映上他的笑颜,瑰丽夺目,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段勰目不转睛地盯着朝颜看,完全没注意到元臧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被人阴了必须找回场子
翌日一大早,北沧斩妖府刚开门,朝颜就来了。
这回他轻车熟路,直接来到上次交魇魔尸首的房间,刘宏估计也是刚到,正在泡茶,看到朝颜进来,先是一怔,接着反应过来,漠然问道:“你是何人,到此有何事?”
听到刘宏话中表现出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意思,朝颜心中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脸上堆笑,说:“刘大人,是我呀,我前几天刚来过这儿,把魇魔尸首交给你,你说拿回去验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宏粗暴地打断:“胡说八道!什麽魇魔尸首?你什麽时候交给我了?”
看到刘宏横眉怒目的模样,朝颜一愣,说:“就是十天前,我和我师弟还有朋友一起来到这里,把魇魔尸首交给你,你说等鑒定完之后会给我们赏金……”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刘宏端起茶盏,目光扫过朝颜浆洗的微微褪色的道袍,说,“你这小道士,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朝颜看刘宏矢口否认的态度,猛然醒悟过来,这家伙,难不成是想不承认这件事,然后独吞那笔赏金?
他说:“大人可能事情太多,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也是有的,不过,确有此事……”
刘宏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口口声声说把魇魔尸首交给了我,有何凭证啊?”
朝颜一怔,下意识地反问:“凭证?”
刘宏嘬口茶水,理所当然地说:“你既然交了妖人的尸首,那麽肯定会有斩妖府开的收条凭证,没有收条凭证,单凭空口白牙,怎麽能认定你真的把尸首送来了呢?”
朝颜看刘宏翘着二两腿,慢条斯理地品茶,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就知道这次大意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少不了这种贪官污吏,欺上瞒下的小人。
当时送魇魔尸首过来的时候,抱着对大晟国传说中斩妖府的信任,朝颜压根就没想过去要什麽收条凭据,结果居然被这家伙钻了空子。
不用问,刘宏这麽做,肯定是想贪赏金,毕竟那魇魔价值八千两,也难怪这家伙会动心。
想明白这些后,朝颜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宏:“所以,你上次故意没给我凭据,就是想贪我这八千两银子吗?”
刘宏脸色一变,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茶水溅出不少,斥道:“大胆!衆所周知,领赏金须得有凭据,没有收条凭据,不论是谁,都不能领赏,要知道,这冒领赏金的事,也不少见,你既然过来交妖魔尸首,又怎会不拿凭据就走?难道就凭你空口白牙这麽一说,本官就该把赏金给你吗?本官行事一向清正,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朝颜伸手去摸板砖,真想在他脸上来一下,把他虚僞的脸给拍平。
刘宏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冷笑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这里可是斩妖府,你若在这里动手,就是袭击朝廷命官,摆明跟整个斩妖府为敌,你可想清楚了!”
“多谢提醒,在这里动手的确不妥。”朝颜突然一笑,把手收了回来。
“算你识相,你若在这里动手,”刘宏压低声音,“本官杀你就是理所应当,来日上报,说不定还能捞个诛灭邪道的功名。”
“我仔细一想,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上次是我疏忽,下次绝不会了。”朝颜说。
“算你小子识相,”刘宏见朝颜换了语气,似乎是自认倒霉,不再追究的模样,也大大方方说,“吃一堑长一智嘛。”
“是,大人教育的是,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朝颜正要离开,刘宏却叫住他,扔过来一块碎银,伸个懒腰说:“赏你的,出去买点核桃补补脑吧。”
“多谢。”
朝颜接住碎银掂了掂,不到一两,八千两换一两,刘宏这如意算盘打的太也太精了。
朝颜走出北沧斩妖府大门,瞥见墙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妖魔榜,心中一动,过去查看。
果然,原本排在八十五位的魇魔画像已被撤下,换上了另一个妖魔的图像。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刘宏已经把魇魔尸首上交,领过赏金了。
“呵呵,想贪我的钱,没那麽容易。”
说不得,只好重新开张,再行侠仗义一次了。
只不过刘宏身为紫袍斩妖师,比不得朝颜之前处理的那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乡绅们,应该不太好对付。
先潜伏着,再找机会行动。
朝颜摸了摸板砖,虽然刘宏厉害,但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这笔钱,说什麽也要拿回来,绝不能便宜坏人。
朝颜围着北沧斩妖府转一圈,摸清了后门的位置,就蹲到街对面的小巷里等刘宏出来。
巷口有个卖烧饼的,朝颜想了想,买了个烧饼,慢慢啃着,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閑聊。
没多久,就被他打听到北沧斩妖府因为地处偏远,之前并没有紫袍斩妖师,刘宏是地虬大闹北沧之后从京城里借调过来的,家眷什麽的都还在京城,他在距斩妖府不远的地方租了个小院,自己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