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俗的眼里,女子无才便是德。
后宫女子更是不能随意干政,可是南阳王却觉得,只要有了合适的机遇,有才华有抱负的女子,同样能顶起半边天来。
自古以来,历史上没有女子为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有敢于打破世俗和陈规的勇气。
那些说女人是祸水的男人,是最应该受到鄙夷的。
因为他们将男人的无能和荒唐,都归咎在了无辜的女子身上。
当然,这些听着不着调的“歪理”,也是私底下南阳王妃在他耳边念叨的。
起初会听着有违常理,但是仔细琢磨一下,南阳王觉得很有道理。
没有一个女子是低贱卑微的,该被看轻的是那些对女子有偏见的男人才对!
南阳王压下心中的千挑万选,缓缓道:“太后,林笙就是凤皇的女儿。”
“林……林笙?”太后想着自己曾吃过“林笙”开的不少药,忽然胸口闷得又喘不过气来。
“太后!”兰嬷嬷见状,赶紧给太后顺着气。
南阳王给太后倒了杯茶,放缓了语气,可却仍旧不改主意:“太后,勤政爱民的才是好皇帝。”
“而且,天下分分合合,本是一家。”
“凤国当年民风淳朴,且凤皇从未有过吞并侵占他国之心。”
“将心比心,若是咱们亓国的土地被占领,百姓被屠杀,您能接受吗?”
“你……你不要跟哀家说了!”太后一脸失望的看着南阳王,痛心道:“哀家熬了这大半辈子,为的到底是什么?”
“罢了,罢了!”
“这天下,哀家做不了主了!”
“明日,哀家就搬去白麓山,再也不回宫了!”
说罢,她咳嗽得面红耳赤。
“太后,您别激动,仔细着身子!”兰嬷嬷怕太后再出个好歹,赶紧给南阳王使了个眼色:“南阳王,您快给太后说,您刚才是开玩笑的!”
说出去的话,像是泼出去的水,南阳王不能收回。
古人的皇位,也有传贤不传亲的少数先例,只是那些贤能之人都是男子。
即便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很是不可理喻,可他忽然想赌一把,冒天下之大不韪来选一个有德有才的女子。
兴许,他是太想为死去的凤瑟和凤皇做些什么,又做不了什么,便只能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对那些亡灵的愧疚。
若说他任性疯狂,他此生也只任性妄为了这一次。
给太后行了一礼,南阳王拱手道:“太后,白麓山终年积雪,您身子受不了寒气,若是不嫌弃,便待新皇登基后,跟着本王回南阳吧。”
这话,听在太后耳里,更是火冒三丈,“你……你给哀家滚!”
这么多年来,太后疼南阳王还来不及呢,这还是头一次对南阳王大发雷霆。
南阳王知道太后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叹了口气,出了大殿。
太后掩面痛哭,哀嚎道:“哀家这是造的什么孽,生下了这么个……”
“呜呜……先皇啊,哀家对不起你!”
南阳王听着身后的哭声,脚步一顿,心情复杂的撑伞离开寿康宫。
两个时辰后,雨过天晴。
一道圣旨,再次震得云亓两国地动山摇。
南阳王以代理摄政王的身份,拟写了一份圣旨。
圣旨的大意,便是老皇帝崩,宁王爷死,皇位由凤氏遗孤顾瑾璃继承。
至于小八,削除皇籍,贬为庶人。
太后一怒之下,当真立刻带着兰嬷嬷搬去了白麓山的行宫,并留话此生都不回京,要在白麓山终养天年。
要不是圣旨上盖了一个醒目的玉玺印子,恐怕所有人都认为这圣旨是假的了。
街头巷尾,城内城外,所有人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有人跟太后和兰嬷嬷想的一样,南阳王一定是被人下了降头。
有人则赞同南阳王的做法,毕竟当初亓国老皇帝无缘无故就把凤国给灭了,这是很不道义,不光彩的事情。
咱们亓国百姓的人命是人命,人家凤国的百姓就活该被屠杀吗?
总之,对于将皇位传给顾瑾璃一事,大家争论不下。
当然,凤氏遗孤顾瑾璃的身份也随之一并公告于天下。
那个被宁王爷亓灏生前宠着的“小男宠”,便是两年前从绝情崖跳下的代嫁侧妃,顾瑾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