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村子里的人,更像是没有独立身份和财产权,人身自由受到严重限制,完全依附他们主人的半个奴隶。
最后问出他们的管理者仝拾人后,小白就让人放了他回家,他们直接去那个仝拾家里。
姚章脸色很冷:“武阳郡的人,不止匿税,还匿户。”
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这附近田地数量不少,但是这里的村民数量却看着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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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些都还是前燕贵族们的奴隶。
这个村庄所属土地的主人,要么还在把应该独立出来的百姓当做奴隶使唤,只按照田地数量往朝廷交税;要么他们还是自由民,但是被当做奴隶使用。
但应当属于他们的劳动成果,和应该上交的税一起,都被土地的主人拿下来了。
站在朝廷的角度,姚章已经把这个村子上头的平邑县大户划成了罪人。
这些地要都是百姓的,为了能都耕种,他们自己会想办法提升人口,不浪费每一个劳动力,能耕种的地多了,交完税留下的口粮自然更多,也能养活更多的人。
但地都是一家的,上面只要百姓给他们劳动,怎么损害民力他们都不在意,只要保证饿不死这些劳力就是了,并不在乎其他。
“陛下,臣请清查平邑县!”
那些武帝亲儿子的诸侯和其他封的列侯,他们封地里的百姓都是给他们交税,他们是合法享有封地上的产出。
渔阳县的前齐贵族们自带人手,安置下来后就算人手不够,也是在渔阳县租田收租的,也合理合法。
燕地境内只有死了的燕王这一个贵族,就只有他资格享有这里土地上的供奉。他收多少,还得给朝廷交个十分之一。
但是这里土地的主人,看着可不像是会老实给燕王缴那十分之一税的样子。
“先去找到仝拾。”小白明白姚章的意思。
他最开始看账册的时候,以为是武阳这边的地方官员对燕王阳奉阴违,私下里多捞少给。
后面了解清楚这里都是什么人最多以后,就明白了他们不是多捞,因为本来就都是他们的地了,他们那是少给。
到处都是小白眼中不太能住人的房子,顺着路往前走的时候,倒是看见了一间还算不错,有院墙的房子。
那个被抓来问话的人说,管理他们的仝拾就住在村中最好的房子里。
作为管着这个村子的人,仝拾的家看着倒确实挺好,有院墙和几间房。
但这也是村里的房子,和城里的建筑不一样。
属官去敲了门。
不同于闭门的百姓,有人主动开了门。
开了门的人穿着粗布麻衣,背却挺得笔直,脸上留着山羊须,看着至少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眼睛很是沉着,见到外面这一千多人马也并没有什么害怕之类的情绪。
姚章看他冷静的不像是主人家的下仆,更和村民们的畏缩之态截然不同,便换了雅言:“你可是仝拾?仝广是你什么人?”
前燕也有几百年的历史,往前数也出过不少名震诸国的名人,姚章说的仝广,就是前燕的一位大夫,口才极佳,做使臣工作出名的。
姚章一问,连小白都记起来了,似乎以前穆王孙上课的时候,有提到过这么个人。不过不是讲他的君子风范、不卑不亢,是讲他那些外交工作能成功的现实原因。
仝这个姓氏,在姚章记忆中,似乎也就只有燕国仝广这一支才有。
他一开始并不认为仝广的后嗣已经落魄到了给别人管一个小村的地步,就没和小白说。现在见到了仝拾,这落魄士人的样子实在太熟悉了,诸国从前就很多这样的奔走在各国求官的人。
听见仝广的名字,仝拾瞳孔一缩,让姚章更是确定了他与仝广的关系。
他沉默一会,也用雅言回答:“我是仝拾。仝广……是在下的曾祖。”
承认他和祖先关系时,他的羞愤自卑在场人都肉眼可见。
匈奴人看不懂他什么情绪,晋人都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