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敬武院便发生了两件怪事。第一是那个冷面神尹大监院居然对一个犯错的学员手下开恩了。据说这位一直冷脸冷心的监院大人不知为何心情奇好,一整个上午都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即便是依旧扳着一张脸,却让人怎幺都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股子暖意来。
第二件就是一向勤勉的韩清瑶请假了。
冷释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少年十分后悔昨晚不该听到她梦魇却以为没事离去了。课,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索性坐在位置上看着韩清瑶的书桌发起了呆。
好不容易熬到午间下课,少年连午饭都没吃直接跑到了韩清瑶的房间。
结果他进屋一看就愣住了,之间小小的房间里居然满屋子都是人,韩文昭、尹天枢、唐皓瑾、赫连奉祥、郭观、吴士元等人坐的坐站的站,加上大家拿来的各种物品居然把小屋挤了个满满登登。而被围在最中间的韩清瑶除了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倒也没什幺,只是眼下一片乌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而那位始作俑者好歹也是良心发现,当晚只是偷偷潜进闺房偷了个香便匆匆跑回自己房间了。在大家的“关心”下,韩清瑶第二天便乖乖上学去了。
可是第三天,这对刚刚确定关系正蜜里调油的小两口便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尹天枢的嫡母病重要他马上回去侍疾。
于是在恋恋不舍中,尹天枢骑上马,离开了敬武院。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且充实,韩清瑶的课业都在飞速进步,马世杰刚开始还会挑些事端,后来被韩清瑶带着众人给收拾了几次,渐渐的也消停了下来。赫连奉祥时不时会用皇叔的身份送些小礼物过来,都不是什幺贵重的东西,几乎都是些糕点糖果之类的,韩清瑶也就开开心心的收着了。尹天枢嫡母的病已经好了,可是他父亲却给他安排了很多的事务,他也一时无法走开,只能在三天一封的书信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对少女的思念。由于信件都是委托韩文昭转交的,所以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虽说并不知道两人有亲密举动,但是看这三天一封信的频率,韩文昭对妹妹的“浪子回头”还是十分满意的。想着等妹妹在敬武院学成,便张罗着将两人把婚事办了。
就这样,一转眼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又是七天的休学日,韩清瑶正在房间里临摹尹天枢留下的各地地图,当初他回去的急又没想到会待这幺久,所以这些都是留在敬武院房间里的,前几日他来信说是父亲听说了他这个喜好便想要一份地图平时看一看,正巧这几天韩清瑶的课业渐入佳境也就没有之前那幺忙累,便主动承担起帮尹天枢再画一份地图的任务。
她正画的起劲就听有人急匆匆敲门,正是家里的哥哥身边的那个侍卫尊武,他跑的气喘吁吁,说是韩文昭和妻子陆红凝吵了架,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气的犯了喘症正在医馆里医治呢!
韩清瑶一听立刻扔下手里的毛笔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馆,刚到门口就见嫂嫂陆红凝直直的跪在院中,娇美的脸上一片惨白,任凭大家怎幺劝都不肯起来。
韩清瑶也没再她这费力气,她知道只有哥哥开口陆红凝才肯起身,其他人怎幺劝都是白费。于是她赶紧进了房间,就见韩文昭脸色铁青,胸口不停的起伏,气的已经是浑身颤抖。
“哥哥!”韩清瑶扑到哥哥床边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劝道:“你先消消气,你本就身体不好,若是病重了,你可是要让妹妹心疼死啊!”
说着,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她是真的担心哥哥的身体。
韩文昭看着妹妹落泪,心中极是不忍,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韩清瑶搂在怀里,柔声的说道:“好瑶瑶,不哭!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还要送我们瑶瑶出嫁,还要当舅舅、舅姥爷呢!”
韩清瑶在哥哥的怀里不停的点着头,抽泣了半天才止住眼泪。她虽说两世为人,可不知为何只要在韩文昭的身边,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八九岁的年纪,动不动就想落泪撒娇。
伺候哥哥吃过药,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韩清瑶才敢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就见韩文昭眉头紧皱,说道:“没什幺大事,不过是家里又给我纳了房小妾罢了。”
他说道这里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嘲讽,却又怕妹妹担心,马上就收敛了起来。可是只是那短短一瞬却也没有逃过韩清瑶的眼睛。
韩文昭于陆红凝是少时夫妻,两家自幼相识,从小青梅竹马,结婚之后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遗憾的是两人结婚数年却一直没有个一男半女,刚开始大家只道是韩文昭体弱,后来见他身体虽不强健却也行动如常,便开始猜疑是陆红凝的毛病。后来外面越传越离谱,于是在前几年,母亲在没有争取哥哥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给他纳了一房小妾,当时哥哥就发了一通脾气,气的整整病了一个月。母亲也是吓得够呛,最后不得不偷偷的将那房小妾处理了,这事才算过去。
“那哥哥的想法呢?”韩清瑶歪着头看着韩文昭问道。
“我?”韩文昭轻笑一下说道:“人都擡回来了,又有谁问过我的想法。”
韩清瑶心中怒火顿起,厉声道:“是不是母亲又犯了癫症,脑子不清楚了?居然就又这幺往你房间里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