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未已俱是脸上一喜。
未已道:“应该是他们有人已经爬上去了,特地放绳子下来接我们。”
杜衡沉声回应:“嗯。可是我们两个人,要怎么上去?”
未已喜悦的神情也很快沉下去。
“麻绳这样细,根本撑不住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未已稳住身形,手中抓着麻绳查看,“这最多只能带上去一个人。”
杜衡的手已经疼得麻木了,他正想开口安慰未已,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不远处有一处小型的凹陷。
“看那里!”
未已下意识地朝着杜衡所看的那个方向看去,他也看到了那处浅浅的凹痕。
“我把你放在那里,你自己可以吗?”
“我可以待在那里,你先上去。”
两人同时开口,随即都愣了。
未已笑了,“真是奇怪的默契。”
杜衡却没有笑,“你真的可以吗?那里很浅,风还很大。若是你一个握不住……”
“不会的”,未已的语气很平静,却莫名的让人信服,“我会待在那儿,等你放下绳子。”
“好。”
杜衡沉声应道。
随即,他一个飞身,向那边的凹痕扑去。
看着未已牢牢抓住了仅能供他一个人侧身待着的凹陷边缘,杜衡才放开了捆缚他的绳子,同时松开牢牢攀附在崖壁上的双手,深深地看了未已一眼,未已向他点头致意,杜衡回以颔,随即不再留恋,转身飞身离开。
许是因为未已正在崖壁下等着,杜衡这一趟去的极快,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未已就已经又听见了他破空而来的动静。
呼呼的冷风也没有让杜衡的动作有任何的凝滞,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杜衡迅飞身而至,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将手中的绳索牢牢地绑在了他的腰上。
杜衡绑完之后,伸出手扯了扯,觉得差不多了,又抬头问道:“这个力道可以吗?会不会太紧了?”
未已摇摇头,微微抿了下唇,道:“多谢你,刚刚好。”
“是我带你来的,自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杜衡确认绳结无误之后,又仔细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未已都一一应了,杜衡这才放心,又施展轻功,顶着凛冽的寒风飞了上去。
仔细遵照杜衡的吩咐的未已并没有轻举妄动,在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果然像杜衡所说的那样,他腰间的绳子动了动。
未已知道,这就是杜衡所说的准备好了的信号。于是,他小心地探出身子,奋力地攀附着身旁的崖壁,努力地向上攀爬。
前后两次看见杜衡那样轻易地迎风而去,未已还以为峭壁四围环绕的冷风减轻了些许。没想到,这一出来,才知道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杜衡看起来举重若轻,那是因为他的身手好、武功高;对于他这样没有什么武学根骨的普通人来说,顶着这样猛烈的寒风,能够勉强挪动脚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在杜衡很靠谱。照他先前所交代的那样,未已只需要慢慢走出避风的凹陷处,在悬崖崖壁的平坦处极力稳住身子后扯一扯腰间的绳子,他那边就会施力将他拉上去。
未已努力地攀爬到悬崖那处浅浅的凹痕之外,又咬牙挪动了一段距离,抬头看去,上方已经没有什么遮蔽物了,便打算伸出一只手拉一拉绑在自己腰间的绳子。
但他刚一松手,扑面而来的巨大的冷风就张牙舞爪地向他刮来,他仅剩的一只手立刻下意识地牢牢攥紧手中所能握住的部分,五根修剪整齐的手指指甲齐齐撕裂,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疼的眉头一蹙,“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松手。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时间喘息,在这千钧一之际,他用另一只刚刚已经放开的手,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用力地抓住绳子摇了摇。
那头,杜衡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被十几个人扯着的绳子这头。绳子这头被系着一个铃铛,随着狂风的肆虐,铃铛一直在“叮叮当当”地叫个不停。
司马飞本就黝黑的脸这会儿更是皱成一团,“将军,这真的能行吗?”
他也在拉着绳子的一列人中。这会儿也正在看着那个“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铃铛,满脸苦瓜相。
“风太大了,铃铛一直在动,绳子也一直在震颤,我们怎么能判断出来哪一次震动是神医传来的信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