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宵夜,怕胖。”林晓培委婉地推辞着,她想若凌泽真有心,他应该继续邀约,说,喝东西,不会影响这类的客套话。
“好,等到达酒店,让礼宾部先送你上去。”凌泽回答。
林晓培哑然失笑,果然自己并没有在被邀约范围内,不过是客套而已,阮工才是他的心肝肉。
“行,你自己开车小心。”林晓培又从后视镜里往车后座观察,这次看的是阮青屿。
她和阮青屿从去年开始在项目立熟悉起来,但现在看来,阮青屿似乎和凌泽已经认识很久,却又很抗拒的样子,整个人朝向车窗,再多点角度,就基本是背对凌泽。有趣的是,阮青屿身体这样抵触着,凌泽说一起吃宵夜,他静静的没有拒绝。
两人有过不太开心的往来吧,林晓培猜测着。
阮青屿看着车外景色走神,县城主干道两侧的有不少建筑是近年刚完工的,高大的仿藏式建筑,尺度大得让阮青屿怀疑自己的审美。
但不管怎么样,房子已经盖好立在那里,和主干道上金玉兰灯柱交相辉映着,带着种俗极便是雅的独特美感。
当年和凌泽一起到云南参加的古建筑保护研讨会,就和香格里拉的独克宗古城有关,因为它曾遭遇场大火,小半个古城焚烧殆尽。
现在古城不古,被烧毁的部分都是按着建筑旧制新建的。
对于新建的仿古建筑,阮青屿向来带着抵触;在他的观念里,古建筑当是修旧如旧,而推翻后,模仿旧制重建的,不论什么原因,都是可笑的无谓挣扎;就像是自己有时有时沉溺在往事里瞎掰扯,都是白费力气。
路虎也不知道是往哪开,窗外的景色渐渐沉寂下来,与车内的气氛一般,笼罩在无言的夜幕中;车子拐了个九十度的弯,穿进主干道旁的小路,是个上坡。
路的尽头,天幕幽深,圆月玉盘般高悬。
“阮工,你往前看。”凌泽低声提醒。
路虎渐渐驶向坡顶。
阮青屿应声倾身,往前挡风玻璃望去。
古城中心寺庙的金顶,在深幕下露出个尖,亮着耀眼的光。
紧接着,鎏金重檐跃入眼帘,金光流转,染亮四周幽蓝的天幕。
再往后,马路下泻,重建后的独克宗古城,画卷般铺展在眼前,城中小径蜿蜒,氤氲暖光,灯火通明宛如星河落地,迷幻得令人恍惚。
阮青屿俯视着这片璀璨的地上星河,又开始觉得天地颠倒,凌泽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足够用心的话,按旧制重建也是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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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菜
“这路的坡度设计得恰到好处。”阮青屿轻声回应道,移不开眼。
“是凌泽的想法。”坐在副驾驶的林晓培说道:“土坡本身不高,原本设计是铲平,支路直接连接古城酒店大堂。”
林晓培半转过身,语气钦佩:“凌泽要求垫高点,让客人进场时,有古城画卷铺展的仪式感,垫高用的是地下室开挖出来的土,还省下少土方外运的费用。”
“真棒。”阮青屿诚恳地夸赞。
凌泽笑笑,没有多言。
车子拐了个弯,停在古城酒店大堂门口,一台埃尔法保姆车打着双闪,等在酒店门口。
林晓培不等门童开车门,迅速下车,同时提醒着:“我先上去,凌泽,明早别迟到,剪彩安排的是早上10点。”
凌泽望向大堂门口,面无表情,没有理会林晓培。
“凌总,你放松点,别大半夜吓坏人酒店员工。”林晓培突然来了句,凌泽难伺候的话,她听不少人哭诉过,巡店时问题一抓一把。
凌泽确实是威名远播,现在邻近午夜,大堂门口,乌泱泱的一排人,各部门总监穿着笔挺的深灰西装制服,胸前的名牌搽得铮亮,精神抖擞地迎接凌泽。
来开车门的是酒店总经理,一路小跑,笑容满面。
“你们忙自己的吧,不用这么多人。”凌泽摆摆手,面无表情示意人都散开:“简单吃点宵夜就好,不要搞得太复杂。”
酒店总经理本想开口继续客套,却看见阮青屿后脚跟着凌泽下车,神情恹恹,脸色就算笼在大堂的暖色灯光下,还是是异常苍白。
“凌总,您的朋友是不是不太舒服,高反吗?”经理谨慎地关心道。
“阮工,你感觉怎么样?”凌泽回头看清阮青屿的脸色,确实白得有点吓人。
“让他们给你送瓶氧气?”凌泽有些担心,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凌泽,我很饿。”阮青屿口气不好,他不止有点头晕,肚子已经饿得有点胃疼,下车落地时,脚仿佛踩在棉花上。
“中餐厅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直接上菜,阮工没有什么忌口的?还是特别想吃的?”酒店经理笑着问道,职业本能让他从凌泽的举动中迅速做出判断。
这位面色苍白的漂亮阮工,直呼集团大佬大名,连名带姓,自然而然。
“有西瓜么?”阮青屿也没客气,高强度加班两天又连着转机,身体里的虚火都要把自己烤干了。
“有的,阮工,我们马上准备。中餐厅这边走。”餐饮部经理快速回应着,引导两人进中餐厅。
“西瓜不要太冰。”凌泽交代,同时和成排的总监们点头问候。
阮青屿跟在凌泽身边,半飘半走地陪着咧嘴笑;大半夜的,也就是随便垫个肚子,没想到却如此隆重,阮青屿不太适应,瞄了眼身边正与酒店高管点头招呼的人,是礼貌疏离的陌生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