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乐完了,还是免不得有些伤心?,可惜了刚才的?荷包,里头还有一钱银子呢。
太阳走到正空,众人开始轮换着用午膳,但每次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轮到小杜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别人到的?时候,他已经端着面条碗蹲在饭堂门?口了。
他喝了一口面条,眼睛亮了不少,看见相熟的?人过来神秘兮兮的?道,“赶紧去盛饭,今日里有肉哩”。
众人都吃得笑眯眯的?,看来,王爷回府确实是一件让上上下下都高兴的?事儿。
用过午膳,众人又开始静静地等着,一直到金乌西垂,门?口的?大街上终于?出?现了印着雍王府印记的?马车。
小杜羡慕的?看了好几?眼,乌蓬的?顶,桐木的?车身,根本不怕雨水淋着,还有那拉车的?马,肥膘体壮的?,看着就?精神。
“愣着做什么”,管事的?一巴掌拍在小杜身上,“还不快去给贵人搬凳子?”
小杜连忙应了几?声,又慌不迭的?去搬凳子,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马车的?身影了,门?口的?众人也散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
乌雅氏从角门?进?了府,慢慢悠悠的?往正院走去,她久未归府,理应给福晋磕头请安。
翠喜扶着主子,心?中?着实十分担忧,“格格,您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您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乌雅氏脚步微滞片刻,又继续坚定的?往前走去,以往她所求之事不过是荣华满屋、富贵一生罢了,但时过境迁,如今她的?心?愿十分朴素。
活下去。
她真的?没有信心?。
王爷既然已经赏药,肯定是不再顾虑姑母的?脸面,是以,她只?能跟着毫不知情时把她救下来的?耿氏。
翠喜仍旧放心?不下,“可耿主子身份不高,又是汉军旗出?身,咱们跟着她能有前途吗?”
乌雅氏拍了拍翠喜的?手,放心?,耿氏可是以后?的?裕妃娘娘,膝下又有五阿哥,肯定有这?个能力庇佑她的?。
五阿哥?
乌雅氏突然停下脚步,可眼下兰院有四、五两?位阿哥。
“格格,格格?”翠喜小声呼唤着乌雅氏,不知她为何突然发起呆来。
乌雅氏回过神,还没养回肉的?脸上突然焕发了几?分光彩,“走罢”。
以雍正帝子嗣稀少的?程度,未来的?太后?娘娘是谁,还真的?不一定。
正院里,所有的?人都默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李侧福晋不在,她听说王爷往圆明园去了,又忙着给大格格置办嫁妆去了。
反正留下来也见不到人。
其他的?人自然也是知道这?番道理的?,但不甘心?充斥在整个屋子里,也布满每个人的?脸上,再被硬生生的?压下去。
乌雅氏进?来的?时候,只?觉得众人的?视线几?乎将她盯出?一个洞来,她摸了摸鬓角,娇笑两?声道,“妹妹回来迟了,众位姐姐勿怪”。
屋内众人均皱起眉毛,一是为着乌雅氏矫揉做作的?做派,而?是为着她的?嗓子。
这?破箩一样的?嗓子是怎样回事?
福晋叫人扶起跪在地上的?乌雅氏,关切道,“唉,塞外苦寒,我瞧着你似乎清减了不少”。
乌雅氏找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椅子,这?才点点头道,“福晋所言甚是,妾刚去那里不久就?生了风寒”。
“多?亏了表哥,啊不,多?亏王爷~”乌雅氏用帕子遮挡住因?强说话而?煞白的?脸,“他不仅不叫人家出?门?,还强迫人家喝药,否则,妾身说不定就?要留在那里了”。
她的?嗓音本就?沙哑难听至极,再加上此刻这?幅做派,在座之人无一不移开视线。
福晋到底是稳重些,她放松抽搐的?嘴角,“王爷这?般疼爱你,怎么没有陪你回府?”
来了,来了,乌雅氏打起精神,她一定要做一个对兰院有用之人,才不会被耿清宁抛下,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是我不叫王爷陪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她说着突然忍不住作呕一声,又快速拿帕子挡住自己的?嘴,当做无事发生。
但见众人眼睛都紧紧的?盯着她,乌雅氏又甩了下帕子强行解释道,“路上点心?用的?有些多?,吃撑了”。
钮祜禄氏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烂,武格格也忍不住将帕子绕在手上再绕开。
年侧福晋悄悄坐直了身子,若是此次热河之行是她陪在王爷身侧,怀孕的?人会不会就?是她?
府内,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乌雅氏的?身上,一时间?竟顾不得外头今夕何夕了。
城外,耿清宁既没回府,也没去庄子上,而?是跟着皇上去畅春园的?车驾,去了附近的?圆明园。
这?下离庄子上可太远了。
她瘪着嘴,有些不高兴,但弘昼已经在九州清晏里撒欢着跑开了,小五也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他们都很喜欢凉爽的?这?里。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草原上已经秋风萧瑟,京城里秋老虎还在发着威。
算了,让孩子自在一会,等四爷从宫里头回来再与他分说清楚罢。
耿清宁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感受着后?湖吹来的?丝丝凉风,心?里头突然产生了某些怀疑。
咦,四爷不让她回庄子上,不会是想抢她的?科研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