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开启时,慕长渊刚好听清最后那句“咒语”,眉头忍不住一皱。
换作前几日,他肯定要让对方见见血光之灾,但魂元刚吞噬掉上下五千年的阴邪之气,这顿吃得还算满意,也就大度地暂时不跟蠢货计较了。
慕长渊墨色长发散落,漆黑的瞳仁在清透月色下,反倒显出一层艳丽诱惑的浮光。
他仿佛嫌凤起语不够心塞,摸摸腹部,故作担忧地说道:“仙君,你刚才那样对我,我会揣崽吗?”
魔尊大人说话慢条斯理,好像真的在石棺里经历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凤起语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沈凌夕:“……”
不虚和尚:“……”
行了行了现在大伙儿都知道你心怀鬼胎了。
玄宗门自认整个献祭过程没出任何问题,便将失败的原因指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凌夕。
“竖子!竟敢坏我的好事!”
可怕的威压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直奔二人而来,顷刻将至时,沈凌夕看也不看就抬手结印迎上!
只听“轰”的一声,两股灵力相撞,震起一圈余波,将附近的护法震倒在地。
沈凌夕当年可是以战功封神,从小打架就没输过,撑死是个平手,慕长渊压根懒得操心。
魔尊如今身娇体弱,吃饱喝足后就开始犯困,他打了个呵欠,问道:“你打不打,不打我要回去睡觉了。”
沈凌夕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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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墨迹。
善道喜欢先礼后兵、先劝后杀,沈凌夕就不这样——既不争执,也不和对方讲道理,你内心向不向善跟我没关系,反正归魂枪会超度你。
也正因为如此,归魂枪在之后万年里,可以说到了让恶道闻风丧胆的地步。
沈凌夕话音刚落,夜幕中便有数百道剑光交错而来!
敌众我寡,对面的攻势如暴雨般密集,沈凌夕立于山崖的肃杀之气中,即便被玄宗门三千弟子包围,也依然平静冷淡。
他将慕长渊护在身后。
魔尊第一次观赏上神揍别人,视角非常新奇,以至于犯困也要看。
细密的剑气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罩来,可尚未近身,半空忽然有什么飞射而来,沈凌夕召来归魂枪,强建凝聚着淡银色光芒,缠上附近未完全消散的魔气,霎时间魔气暴涨,与银光交织,将那张剑气密网撕挣开!
“借力打力,阿弥陀佛。”
佛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捆仙绳,念了声佛号。
慕长渊瞥了一眼,见他嘴唇阖动,还以为是在念经,谁知再定睛一看,和尚在嗑瓜子。
魔尊:“……”
另一边,玄宗门不愧是刺探敌情的一把好手,竟然认出了沈凌夕的招式——无情道中只有一脉能驱使魔气,那就是仙盟首座、临渊水榭的沈盟主!
“竟然是沈凌夕?!”
玄宗门长老瞬间大惊失色。
传闻沈凌夕历练去的都是荒芜穷苦、邪祟横行之地,从不往富庶安逸的江南来。
难不成他们真这么倒霉?
东瀛人继承了海盗祖先的优良传统,遇到打不过的就想和谈,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老扬声道:“阁下可是沈盟主之徒?”
沈凌夕手中长|枪横扫:“关你屁事。”
慕长渊轻叹:果然沈凌夕年轻时,眼里就只有“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两种事。
长老眼珠子一转,又道:“贤侄且慢,今晚实在是一场误会,我与令师尊相熟……”
几乎就是同时,归魂枪上缠绕的黑气倏然暴涨,挟裹着千百道魔化戾气,眨眼间呼啸而至——那长老不得不中断话语,一展双臂身形暴退,速度过快险些栽下山崖!
沈凌夕身负归魂枪,枪尖斜斜指向地面,方才枪风所到之处,山崖上的水汽凝结成冰,竟在七月的江南山顶下起了雪!
只听他淡淡道:“是吗,我不熟。”
好凶。
慕长渊轻轻“嘶”了一声。
他心想不知道本座跟他算不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