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躁躁的。”
她俩离开后,慕长渊这才将剩下的衣物脱了挂在木架上,入水等着沈凌夕过来。
独自一人时,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车厢里的对话——
你看上他什么?
好看。
慕长渊不信。
沈凌夕这家伙只喜欢修炼,无趣得很。并且封神后比封神前更自闭,魔尊非得在人间掀得个天翻地覆,才能把他从三十三重天叫出来玩。
——姑且算作玩吧,尽管俩人每次都玩得伤痕累累。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彼此再熟悉不过,喜不喜欢什么的……扯淡!
想着想着,嘴角又不自觉上扬。
池中药水倒映出他的面容,慕长渊百无聊赖地扯着缚魂锁,锁链不情不愿地响了两声,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魔尊闭上眼,开始认真思考一件事。
重生以来,先是缚魂锁,再是聚魂棺,还有那几个吃错药的上仙,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天道归墟也是道法自然,没有永恒的说法,好端端的怎么会重生?
是不是慕井那个神经病又搞出什么邪术?
并非魔尊对亲弟弟没信心,夺魄邪帝万年来基本没干过正常事,有句老话形容他刚刚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慕井经常一消失就是好几百年,然后突然出现,惊吓所有人,接着就该魔尊出山收拾烂摊子了。
三界大大小小的灾祸多少和他脱不开关系,散播瘟疫都只能算小打小闹,就连当年天乾之乱也有他参与的份。
要不玄清上神怎么会下狠手呢。
慕长渊很早之前就放话以后对慕井见一次打一次,夺魄邪帝记得,所以只敢派两只游魂远远跟着。
但事后慕长渊越想越不对劲,必须找慕井问清楚。
“原来哥哥这么想我……”
阴恻恻的话语自耳边响起,阴柔的声音足以让人泡在热水里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很想哥哥……”
慕长渊压着火气道:“回自己家里,不知道走大门?”
夺魄邪帝失去了肉身容器后,变成气态的东西,并且无法化形,于是喜欢散播一种无处不在的恐慌和压迫感,冷不防出现在别人身后,比提前预告吓人得多。
他想起什么似的,不答反问道:“猜猜我前阵子干什么去了?”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慕长渊骤然睁眼,眼底寒芒一闪而过。
“我去了一趟瀛洲,用聚魂棺换出了慕井。”夺魄邪帝咯咯笑了起来,语调忽而变得十分高兴,仿佛在为自己的计谋感到沾沾自喜:“玄宗门那帮蠢货还以为我是他们请来的邪神,二话不说就交人了。”
用一名弟子换一件上古神器,这买卖也太划算了,门主恨不得多交易几次。
但慕长渊却生出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夺魄邪帝更愉悦了:“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把他杀了。”
慕长渊先怔了怔,随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把慕井杀了?!”
“嘻嘻~”夺魄邪帝在水池边转圈圈,刮起一阵旋风,同时也吹起慕长渊鬓角散落的碎发:“是呀~哥哥只能有我一个弟弟,其他人全都该死!”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令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