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办案。”
“但是你得与人相处,听信旁人几句闲言碎语从而对他人产生坏印象,对人对已都是很糟糕的事。”
“我知道了二爷。”
直到他们入睡,婴儿仍在持续啼哭。
生盆火烈轰鸣竹,守岁筵开听颂椒。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宋戴复古的《除夜》,这两句分别是颈联和颔联,我颠倒顺序了。壬寅已尽,即将交付癸卯。年末各部皆繁忙得很,大理寺也不例外。
未完结的案子需在年底前完结,完结的卷宗需归档。从中央到地方,不是轻松的。一直忙到除夕下午,大小官吏方获准休沐。
裴缜和秦避一同出寺。
“差事可还适应?”
“还好,唯有刑讯犯人这块还需多多磨砺。”
“倘若适应不了也别强求,我再使你回武侯铺就是。”
“不,我很珍惜这次机会。也请裴寺丞对我怀有信心。”秦避目光朗朗,殊无气馁之色,“尽管过程艰难,但我想我最终会做好。”
裴缜点点头。秦避是一块璞玉,若生于仕宦之家,定大有一番作为,受困于出身,是他之不幸。而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日后是鲤跃龙门还是困于浅滩,全凭造化。
二人在街口分别。
走在回醴泉坊的路上,裴缜想到今个儿是除夕,不知林畔儿会做些什么菜。她也就会炖了,其他煎炒烹炸样样不行,想起这茬,昨晚烧肉的苦味还在嘴里回荡。
及至居所,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畔儿,我回来了。”
“二爷,您回来了。”六饼迎出来。
“怎么是你,你畔儿姐姐呢?”
“畔儿姐姐被蔷薇姐姐带走了,蔷薇姐姐命我等候在这里,等二爷回来告诉一声,叫您回去吃团圆饭。”
裴缜愣住。
“二爷,老夫人想您了。听蔷薇姐姐说这几天天天念叨您,就盼着您回来吃团圆饭呢。”见裴缜不吱声,担心地问,“二爷要去吗?”
“去,容我换身衣裳。”林畔儿在他们手里,他怎么敢不去。
而他,至今还未将那事儿告诉林畔儿。
驰往平康坊的马车上,裴缜问六饼:“府里的新二夫人如何?”
六饼尴尬地回:“新二夫人性格温温柔柔,对待老夫人极孝敬,每日晨昏定省,和大夫人相处也极好,日常同进同出。”
“这么说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了?”
六饼挠挠头:“是这样没错……”
“那日我不在,怎么娶的亲?”
“房家的人把人送来就走了,大爷代替二爷和二夫人拜的堂。”
“什么……”裴缜不敢相信,房家竟如此轻视这位嫡小姐。
“她和畔儿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