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给甄府的最高限价是一百万两,许钦只要高于一百万两就可以赢他,可是另外两位呢,要怎么才能确保稳赢?
“铛——”但闻钟声乍起。
沉郁的钟声回荡于不夜宫上空。
许钦手一抖,忽的将笔一搁,笑道:“不急,先赏舞,今日季公子这舞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求一见而不可得,咱赏完舞咱再报价,可否?”
执事恭敬道:“当然可以。”
许钦拂着衣袖走向露台,只见三楼甄家、五楼吴家也都早早出现,独独四楼那位,始终未露面。
“铛——”又是一记钟声。
霎时间,韶乐起,凤鸣舞。
但听那舟中琴师吟唱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那支巨大的火凤秋千再次出现,红衣舞姬齐齐将苏陌高高托起,将他重新送上秋千,而正当秋千要荡起时,一名穿着金色戏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拖住了苏陌的脚。
他如信徒一般,匍匐于苏陌脚下,死死拽着不肯放。
“终是雁飞花落尽,可怜飞絮太飘零。”琴师吟唱的声调逐渐悲凉。
舞姬如绽放的花朵一般散开,秋千荡开,金色面具男子飞身跃上秋千,揽住苏陌的腰将他一把扬起。
裙裾飞扬,面具下的男子声音在发颤,他显然很紧张,说道:“公子,得罪了。”
苏陌听出是凌舟的声音。
转瞬间,大风起,红枫舞,苏陌的腰带被一把扯开,红色华服瞬间被风吹开,如脱桅的风帆,飘散开来。
秋千载着红色华服荡向半空。
而苏陌,如同被粗暴夺去了飞天羽衣的仙子,坠向凡间。
人群中再次爆发一声惊叫声。
苏陌在往下坠落,他并不害怕,他知道自己不会受伤,可他望着那远去的秋千,心中怅然若失。
苏陌被金袍男子托住,掉落在水镜中央。
水镜中的舞姬云袖一挥,齐齐将身上红衣一脱。
但见水雾中红云浮起,待到红霞落尽,只剩下一群通体素白的女子,神情哀伤。
她们围绕着苏陌起舞,她们向苏陌伸出长长的手臂,争相匍匐着爬向苏陌。
但听那琴师唱道:“三月初三芳魂祭,耿耿星河落黄泉……”
水雾越来越浓,空气中的异香亦越来越明显。
那群舞姬越爬越慢,似中了邪的白尸一般,伴随着越来越诡异的曲调,一点点攀住苏陌的脚,攀住苏陌的手,攀着他的身体往上爬。
众人中有人不敢再看,更有年纪小的吓得嘤嘤哭了起来。
“他怎么了?”一名小伶人扑进身侧姐姐的怀里,“他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是假的。”年长的姐姐温柔地捂住了他的眼。
忽听“铮”的一声,涩哑琴音直冲鼓膜。
一只诡异的手臂从苏陌身后伸出,如索命的鬼手在他肩头游离着,随后“嘣”的一声,琴弦绷断,那只手狠银掐住了苏陌的脖子。
“呜呜呜,别杀他。”人群中不断有人哭了起来。
“长相思兮长相忆……”琴师忽而从舟中站起,他弃舟入水,踏过水流,步履蹒跚地登上水镜台,“长相思兮长相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