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本来对许恣奇怪的行为有些忌惮,但在知道许恣是许召的妹妹之后就松懈了些,简单和小柳说明了来意之后,许恣准备问小柳一些简单的问题:“登记本我可以看看吗?”
她还是想再确认下是否是高峥。
小柳面露难色:“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许恣表示理解,形容了下高峥的模样:“那我能问一下他大概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吗?”
小柳根据许恣提供的信息大致能猜的出是谁,以工作的身份她确实不能去查记录再准确地告诉许恣时间,但只凭记忆的话她确实可以说出一个时间段:“可能是……两三个月前吧。”
许恣收紧了手,那应该是在从杨瑜婚礼回来到她受伤住院期间的事。
再多的也问不了,许恣和小柳道了谢,和许召一起离开心理咨询所。
“你准备怎么办?”许召拉着许恣站在了阴凉地,他能看出来许恣有这魂不守舍的,“许恣,我也不是歧视病人,只是高峥这个万一真是个什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能懂我的意思吗?以前那些其他的都无所谓,我就算单方面看不爽高峥也没想着劝分你们。但是这次不太一样,我不想我唯一的妹妹受到什么伤害。”
许恣盯着脚下的一片落叶,用脚尖点了点:“哥,道理我都懂,但是你明知道我和你都不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更何况高峥这些年不只是对我,对你,对爸妈也都很好。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他好到宁愿分手也不愿意告诉我。”
许召怔住,讶然道:“你和高峥分手了?”
许恣郁闷地“嗯”了一声:“我和他早有矛盾了,分开也能让我们各自静一静吧。”
许召瞬间无言,半分钟过去才安慰似的摸了下许恣的头发:“没事的,天底下有那么多长得好的草,干嘛非要姓高的那一株不识相的,是吧?”
许恣幽幽地瞥了许召一眼:“你要是能言行一致,你的话还有说服力点,我会相信你是真的洒脱。”
许召尴尬地笑了笑。
树影摇曳,婆娑阵阵,许恣觉得这时候的沂川已经没有六七月时那么炎热了。
“我决定了,我想先去找高峥问清楚。”许恣抬起头,“这么大的事,他本来就不应该瞒着我,如果他再不告诉我,我就准备……”
“准备?”
“准备套麻袋把他打一顿。”许恣恶狠狠地说。
虽然是玩笑话,许召还是被逗笑了,配合地演道:“行,那你要动手的时候哥给你递麻袋和绳子。”
许恣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又特意嘱咐:“对了,这些事情你先不要告诉爸妈。”
许召颔首:“放心,不过有什么事要叫哥啊。”
许恣心里一暖,虽然许召大多时候都不着调,也总爱和她反着来,但每次她出了事或者受了委屈,许召永远都是冲在第一个的。
“好。”
许恣和许召一起吃了个午饭后告别,许恣就回了工作室上班,计划好下班后回家里守株待“峥”。
没了助理之后很多事都是许恣亲力亲为,她走到常芯办公室去要一份上半年的开销,顺便再和人谈一谈最近一个活动的经费怎么开支。
她敲门推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常芯正在拿着小药瓶往手心里倒药片,再仰头咽下。
“生病了?”许恣关心地问道,拿起常芯放在桌上的药瓶一看,上面一片空白,根本没写任何字。
常芯吃完喝了一口水:“没有,是补气血的,最近总熬夜,头晕眼花的受不了。它只有板装的太难带了,索性就扒出来放瓶子里了。”
许恣“喔”了一声,递给常芯,接过的那一剎那又像反应过来了什么,本来靠在桌旁的,直接站直了起来。
常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现在有点事,明天再来和你具体商讨细节。”
许恣丢下这句话就跑了,留常芯一人在办公室里摸不着头脑。
许恣连下班的点都没到就直接拎着车钥匙和包走了,她现在面色静得可怕,一坐上车就往橡树湾的方向行驶而去。
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五分,离下班还有将近两个小时,许恣以最快的速度开回和高峥的那个家里,等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这时候高峥应该还在公司。
她太冲动,以至于忘了,她早就从这个家里搬了出来。
许恣神思复杂地看了眼门牌,她进不去。
她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盯着那道指纹锁,突然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心思。
明知道把自己的指纹放上去不仅不对,也还有可能会失落,她还是试探性地把食指对了上去。
等待识别解锁的过程很快,许恣却觉得在这一刻像被按下了慢速键。
“滴”的一声,门被解锁打开了,许恣感觉到手在抖,轻轻地拉开了大门。
许恣本还在纠结是要光着脚还是穿一双高峥的拖鞋,在抬眸望见鞋架时,整个人又呆滞住了。
门口的拖鞋被她带走了,可高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补了个一模一样的同款放在鞋架上,就好像许恣只是在白天出门去上班,晚上她还是会照旧回来似的。
不止是入户处鞋架上的鞋子,还有许恣和高峥的情侣水杯,迭放在沙发上的毛绒薄毯,那些被许恣带走的东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重回到这个家里,映入许恣的眼帘。
仿佛许恣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许恣无措地站在客厅里许久,最后反应过来她此行的目的,想起高峥上次在书房吃的那瓶维生素a,她不做他想就率先进了书房,凭着印象打开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