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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铁证如山(第1页)

夜寒烟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侧身挡在前面,强笑道:“现在感觉有些冷了,我要回去。”

皇帝自从透露过立夜寒烟为妃的意思以来,已多日未见她的笑容,此刻在灯光下看见,不禁心头一荡,转眼却又疑心大盛。

方才听说夜寒烟在园中独坐,他立刻便要亲自来寻,蕙茹多方阻拦,他心中已经生出疑云,此刻夜寒烟又不许他前行,莫非园中真的藏着什么人,怕他看见?

皇帝目光凌厉,威严地盯着夜寒烟的眼睛,口中却温和地道:“不是刚刚给你送来了披风吗?你若是觉得冷,朕叫他们点两个火盆过来就是了。”

“大半夜的,这样劳师动众不好吧?明日若是传了出去,宫里宫外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夜寒烟的脸有些僵,勉强说了这番话,声音竟也微微发颤。

这一来,连皇帝身旁的小太监都看出了不妥。夜寒烟在皇帝面前从来不假辞色,人人皆知,此刻她反常地软语相求,岂能全无隐情?

皇帝见她心虚,不由得怒气上冲,忍不住冷笑道:“爱妃对朕倒真是一片忠心,连明日朝中的议论都替朕料到了!不过你既处处为朕着想,又何不陪朕尽今夜之兴呢?”

夜寒烟知道他的疑心越来越重,心中不禁越发慌乱。她是对皇帝冷言冷语惯了的,此刻要转过话头实在不惯,何况今日若是转了脸,以后又当如何?

僵持的这当儿,小连子已经飞跑回去带人搬了火盆过来,皇帝自然而然地往前跨出两步,顺势将夜寒烟往臂弯中一抄:“看咱们的奴才们腿有多快?火盆都搬过来了,已经算是劳师动众,若不能兴尽而归,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辛苦?”

夜寒烟被她一拉一拖,不由自主地往前奔了两步,脸色瞬间煞白起来。虽在夜色中看不到,但她双肩微微发抖,皇帝岂会不知?

这时皇帝心中已经确信她在园中与人私会,心中怒气勃发,只是不忍立刻发作而已。

夜寒烟眼见两个小太监已经各捧火盆沿着小径往前走去,知道拦是拦不住的了,心中不禁暗暗焦急。

那人醉成那样,站起尚且不易,如何能够避人?若是让皇帝看见他在此处大醉,无事也必然成了有事!

她一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倒不怕皇帝如何惩戒她,只是祁诺清……他不过是醉酒误闯而已,若是因此被皇帝疑忌,岂不冤枉?

这时夜寒烟倒没有来得及细想,自己为何会对祁诺清如此关心?他是皇帝幼子,便是生些嫌隙,只怕也转眼便忘了,人家自己都无所谓,她又操的什么心呢?

眼看再转过一片竹林,那石桌就已在眼前了,夜寒烟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软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身子不由自主地便要往地上赖。皇帝的手臂上倒是十分有力气,一路半拖半抱,却半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夜寒烟忍不住颤声求道:“我……我身子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夜间也没什么好玩的,明日再来不行吗?”

皇帝自从那日在皇后宫中第一眼看到夜寒烟时,便已是神魂颠倒,不知多少次幻想过她在自己面前软语温存的样子。只可恨这丫头性情倔强可恶,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横眉竖目,谁料她第一次楚楚可怜地反复求肯,竟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在自己宫中私会外人?

此时皇帝再也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了,便是杀她的心都有,哪里还理会她心焦不心焦!

蕙茹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见皇帝怒气甚盛,忙大声劝道:“难得皇上有兴,娘娘还是不要推辞了吧!”

夜寒烟见她故意大声,显是向那园中之人提醒,心中不禁生出一分疑惑,但此刻心神大乱之下,却也来不及细想。

皇帝正要冷笑,前面小连子已经绕过竹林,不知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奇的物事,忍不住“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夜寒烟脸色大变,立刻便要支撑不住,皇帝臂上加力,稳稳地将她身子托住,沉声道:“这奴才越发没规矩了!大喊大叫,吓着爱妃了吧?”

夜寒烟六神无主,对他这番似是关怀实为嘲讽的话充耳不闻,心中只想落荒而逃。

皇帝的脚下反而加快了几分,夜寒烟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一条手臂上,他竟仍能走得飞快,倒也不枉了戎马半生的威名,只是这当儿谁都无心赞赏而已。

转过竹林时,夜寒烟已知此番必死,索性闭上眼睛不肯去看,哪知皇帝口中诧异地轻呼一声,似乎大出意料之外。

夜寒烟忍不住将眼睛睁开,挣扎着从他的臂弯中探出头来,向石桌那边看去。

只见朦朦胧胧的灯光之下,两个小太监正在小心翼翼地安置火盆,小连子一手举着灯笼,一手持着一把精致的酒壶,对着灯光好奇地看来看去。除此之外,更无别人在场。

夜寒烟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皇帝猛地将她甩开,独自一人疾步走到桌旁,从小连子手中将那把酒壶接了过来。

夜寒烟心中砰砰乱跳,双腿酸软无力,连站立也不可能,如何能行走?蕙茹见状忙走过来搀住她手臂,在她耳边低声劝道:“娘娘稳着些,宁可慢一点,当心着脚下。”

夜寒烟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走上前去。

小连子见她过来,忙陪着笑奉承道:“淡月疏星,对花独酌,娘娘好雅兴!奴才们这等俗物在此,只怕反倒坏了这清雅的景致!”

夜寒烟默然无语,皇帝手持那把酒壶对着灯笼端详片刻,忽然冷笑道:“爱妃确实好雅兴!只不知永和宫酒壶之中盛过的酒,滋味是否格外清香怡人?”

“永和宫?”夜寒烟大吃一惊。

皇帝冷冷一笑,语气已是大为恼怒:“这壶正是永和殿中之物,莫非你还要假装不知么?哼,祁诺浔——朕倒养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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