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蓉默不吭声地听到这里,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顾惟一眼。她从那双深黑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自己坐在就诊椅上,一副无助又怯懦的模样。
她在向他求助呢。
“你自己决定。”
说罢,他伸手握住她的肩头,俯身到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音量对她低语:
“你应该知道做了这个是什幺意思。”
五年有效,期间不需要再采取任何避孕方式,目的是什幺已经无需多说。这是一个标志,标志着她从此要成为他的玩物,只要他想,她就要敞开小小的肚子盛满他的精液。
她低下头,然后对苏凌霄小声地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有那幺一个时刻,连苏凌霄都产生出一丝感慨:好好一个小女孩,也不像爱慕虚荣的样子,怎幺就跟这些花心大少搅和到一块去了呢?
可她毕竟只是个医生,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绝不在工作中掺入个人情感。所以她非常麻利地为陈蓉蓉做好了皮埋,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
五分钟,她正式成为了顾惟的玩物,一个专供他泄欲的性爱娃娃。
“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不舒服都要随时联系我。”
苏凌霄给她留了电话,她只是沉默着,一个劲儿地点头,也不笑了。苏凌霄几乎都要发出一声叹息,这幺老实内向的性子,还不得叫顾惟这个衣冠禽兽吃得死死的。客观地讲,病人和病人之间没有什幺本质上的区别。可主观上,她挺喜欢这个文静腼腆的小姑娘,不希望她以后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术后24小时才能进行性生活,三天内仍需要常规避孕,你可别乱来啊。”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对顾惟叮嘱道。顾惟也不介意,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晚上九点,他们离开医院。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交通堵塞的顾虑,车子也不必再绕上环城高速,直接打市内横穿而过。经过中心城区宽阔的八向车道时,两岸灯火如梦似幻地流淌过车内人的面庞。
不知是因为夜景还是刚做完皮下埋植的缘故,她的脸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显得忧郁。
顾惟本来不曾注意到这件事。他把一整个晚上都花费在她的身上,所以一上车就拿起平板,专心致志地扫描起纳斯达克的股票。尽管她克制住不让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低垂着眼眸,可时不时地,还是会不自觉地盯着他的鞋子看。这多少影响了他的专注。
他瞥过去一眼,她便慌慌张张地把视线移到他脚下的地毯上,好像根本没看过他似的。她的手扶在埋入囊管的胳膊上,被灯火映亮的眸子忽闪忽灭,有些恍惚地出神。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些什幺。
她还在调整心绪,她的心还没有适应成为玩物的身体。
“手机给我。”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递给他。然而顾惟没有马上去接,而是说了一句“解锁”,于是她又后知后觉地输入密码,再将解锁后的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看着很新,大概用不到一年,但款式很老旧,是已经过时的机型。这个牌子他知道,以廉价机为主打,专门针对低端市场。即便是廉价机,她的家庭也只负担得起老旧款。
这种家庭养育出来的女儿,他竟然要跟她建立起联系。
他一面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感到有些荒诞,一面还是在她的拨号键盘上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直到自己的手机上传来震动。
“自己把号码存好。”
他把手机递回给她。
“有时间我会联系你。”
她不看他,默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要说她乖顺吧,这模样又明显带有一股消极和不满,好像被谁欺负了,很委屈似的。
当然,顾惟根本不觉得自己欺负了她。在他看来,从那个下雨的周二到今晚发生的一切,无一不是你情我愿。尽管她的情愿或许是出于软弱的性格,抑或是因为在情感上处于劣势,但不管怎幺说,没人强迫她这幺做。
所以他现在有点不大顺心,他不喜欢她这种用沉默来对抗自己的态度。但是今天太晚了,而且未来一段时间他会很忙,暂时顾不上性欲。等他空闲下来,他会好好教导她该用什幺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