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咯噔
蹭地坐起来,退出淘宝,打开月经记录软件,上一次来大姨妈,是十月底……
翌日,秦曼初见到金校长,第一句,说早上好。第二句,便问村里有没有药店。
金校长把村里唯一的一家诊所电话给了她,让她提前打电话问有没有她想买的药,不然白跑一趟。
秦曼初回到屋里,拨打电话,问有没有验孕棒,那边儿悉悉簌簌翻找几分钟,回答就一个,还过期了……
也是,村子里都是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根本用不着这种东西,秦曼初说了声谢谢,便挂断电话,从网上下单了三个不同牌子的,地址还是填小九家,等过几天她帮忙送那些快递的时候一并带过来。
所有物品,陆陆续续一周后全部到齐,小九和秦曼初约好周六在东城的一个商场碰面。
头一天晚上开始飘雪花,不大,零零散散地落几片,秦曼初穿着睡衣,围了条毯子,坐在书桌前,左手松松握笔,右手托下巴,对着窗外的夜色中白白净净的雪点呆。
桌角的台灯静静亮着,椅子边的小太阳将小小的屋子暖热。
细细软软的雪花在深夜时分愈落愈烈,一夜之间,白雪覆盖整座灰青的山。
小九被困在高上,距离东城只剩五十多公里,进退不得,偏偏她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只想着一个来小时的路程很近,油都没加满,半个小时后,油箱里的油所剩不多,只能关了空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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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仍在持续,金校长的轿车走雪路很困难,秦曼初和小九联系的过程,信号断断续续,只知道她人在高上冻着。
“老金,大白菜要不要!”
屋外突来一阵轰轰的动机声,秦曼初和金校长从教室出去,拖拉机上的人向后指了指,大声喊:“白菜!”
“要要要!”金校长紧往过走,秦曼初怕他滑倒,扶着他手肘,和他一起过去。
这才看清,车斗里坐着几个人,堆了半车的大白菜,用灰色的棉布盖着。
“这雪得下几天,城里的菜运不来,我刚从那头儿过来”
“好好!我还愁我和小秦这两天吃什么!”
“这就是小秦老师啊”司机从座位上下来,对着秦曼初道谢:“您送我家小妮儿的卡她特别喜欢,睡觉都不舍得摘”
“没事儿没事儿,您是下山吗?”
“对,回村里,把菜储起来”
“能稍我一段吗?”
“能能!你穿厚点儿!”
秦曼初跑回去拿手机,数了一千块钱的现金放羽绒服口袋,戴上围巾,又拿了一件羽绒服。
秦曼初坐在棉褥上,金校长嘱咐开慢些,便出。
路上和几人聊天,得知都是学生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不善言辞,但句句都在感谢秦曼初对孩子们的照顾。
手机在裤子口袋震动,她拿,一下没掏出来,便蹲起来,把羽绒服堆上去,露出裤子口袋,掏出手机后接通。
“曼初,雪太大了,你别下山了!”
“那你怎么办?我已经在路上了!而且……”
信号不好,小九在那儿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开免提,胳膊举高,身子跟着起,试图找信号
没等她完全站稳,拖拉机突然急刹车后剧烈颠簸,整个车都被颠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自顾抓紧车斗围挡,秦曼初脚下一崴,身体斜斜倒下去,重重撞到围挡后弹出去一瞬,猛地趴在了那儿……手机甩飞,‘咚’!砸落
就那么几秒,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几秒
“秦老师,没事儿吧!”
视线模模糊糊,肚子钻心的绞痛,秦曼初捂着小腹,蜷缩起来,越来越痛,身子用力弓成一团,在蓬松的羽绒服下,颤抖哆嗦
“快把秦老师扶起来”
当几人围过去,靠她腿那个方位的人惊呼一声
“怎么流这么多血!”
这一句,所有人都看过去,鲜血不断的顺着牛仔裤的裤脚流出来,渗进白雪里,几秒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这是怀孕了!”
“老天爷,要了命了”
秦曼初能听到有人在叫她,可她睁不开眼,张不开嘴,只有一个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流走,她变得好轻,好轻……
一人走到前面,伸胳膊用力拍打司机的肩膀,扯着嗓子喊:“快点快点!快点!秦老师晕了!流了好多血!快点!快点!”
小九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手机掉下去的那一声她听到了,听筒使劲贴着耳朵。
动机震荡,烈风呼啸,掩盖了秦曼初在这几分钟内经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