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自己一直往前大步地走,没发觉到师父就捧着一颗真心始终站在她的身后苦苦的等着她回头。
她抱着濒临崩溃边缘而还在期颐着最后一分希望的师父,心口渐渐的感到了一股凉意。
一股透骨,刺心的凉意。
这厢,她心头全是乱麻,不知怎么回复师父苦守多年的心意,那厢师父苦等不来她的反应,也是终于撑不住了。
他无力的偏过头,在她怀里沉沉的闭上眼,竟就昏睡了过去。
昏睡过去的师父还悄悄的捏着她的裙角,像是捏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花百岁愣愣地抱着怀里昏睡的师父,一时心乱如缠麻。
黎明将至,却是万籁静寂,靠坐在岸边的两人紧紧相靠着,摄取着彼此身上仅剩不多的温度以此温暖自己冰凉的身体。
这一瞬间,她不由疑惑这世间怎会变得如此的安静?竟连一点海风的气息都听不到。
岸上的她抱紧师父,却像是沉浮在波涛汹涌的深海里,只能听到海的彼岸送来阵阵的哀鸣。
想了好一会儿的花百岁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先是看了眼怀里满脸倦怠的师父,又抬头望向远处,眼神就死死的盯着门派的方向。
她心想,不能再推了,她必须要尽快。
尽快杀掉这些人。
即便是用她的命。
第一束光投在青竹小楼的屋檐时,花百岁小心翼翼的把师父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师父被好生安置在她房中,她还在整个房外布下层层结界,让所有人都不能靠近,让师父躺在她的床里安心的沉睡着。
花百岁坐在床边守在师父身侧,凝目看了片响,抬起食指轻轻的抹掉师父眼角滑下的一颗泪。
她低头,看向手心里死死捏着的一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十分普通的黑色药丸。
她盯着这颗小药丸,在心底一次次悄悄的告诉自己没事,她会做到的,她会把一切都付之一炬。
只为让师父不再含泪入睡。
若是破碎的明月即将陨落,至少她要让这轮明月落入自己的怀里。
她默默的守在师父身边,耐心等到窗外的天色再次变得暗淡。
直到日落西山,夜色再次上升,花百岁才悄声出了小楼。
这次出门,她直往门中被再三戒令弟子不可靠近的禁地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