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沅踉跄着来到仪敏身旁,看见那一大片血迹和好友苍白的面色,眼前一阵发黑,“太医、快叫太医,去叫太医啊!太医人呢?!”
一旁的桑若绿柳等人这才回神,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向外跑去。
佟妃也蹲在仪敏旁边,双手抬起又放下,都不知道往哪处摆的,整个人都透露出迷茫无措,她担忧之余还在心里想着:温嫔会给人
挡刀?她怎么觉得有些离奇呢?那是多么爱惜自己的人啊!
宜贵人则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方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这可是救驾之功啊!
在场收到打击最大的就是花旦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可以要了狗皇帝性命的飞镖被别人挡去,整个人在巨大的失落下状若疯癫起来。
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可以躲过去,不可以……”
厌恶的看她一眼,康熙冷声道:“把他们都押下去,一个都别放过,全都交于刑部审理,把所有参与者都给朕揪出来!”
他既愤怒又后怕,一日之内出现两位刺客,别的不说,禁卫军里一定有问题,内务府也脱不了干系,若无这几方插手,刺客无论如何也混不到他的面前!
性命是每一个人的底线,刺杀更是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一想到在这皇宫里,在他的身边,有这样一群躲在暗处想取他性命的的人,康熙就不寒而栗,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太医是和太皇太后一起到的。
原先一出现刺客,就有机灵的小太监跑到太医院,拉着太医赶来的路上,正好撞上皇上、皇贵妃派来请太医的人。
很是省了一大笔时间。
此时,仪敏已经被康熙抱到了景仁宫的内殿,康熙和卓沅分坐在床沿,佟妃带着一众惊魂未定的嫔妃立在屏风后面。
她面无人色的趴在床上,背后是被简单包扎止血的伤口,眉头紧
锁,脸上痛苦之色格外明显,看着很是凶险。
“皇上没事吧?”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脚步匆忙的走进屋子,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道,她身后的皇太后和博尔济吉特庶妃也是一脸担忧。
见到祖母脸上的汗珠,康熙心里一暖,原先的隔阂也消弭了许多,“皇祖母放心,孙儿没事,是温嫔为孙儿挡去了这一劫。”
卓沅可没这心情看他们祖孙和睦,她给两位太后匆匆行过一礼之后,就急忙招呼越来越多的太医、御医来为好友处理伤口、把脉疗毒。
她一只手握住好友的小臂,一只手不停的为对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虽然太医来的早,但绿柳几个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去找来不少太医,御医是康熙派人找过来的。
四位太医、两位御医一起诊治,虽然镖上抹的毒挺烈,但好在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毕竟这种剧毒在民间也是挺难弄到手的。
先让用针最稳的太医拿金针封住心脉,再由专攻此道的几位太医分别拟出一张药方,互相印证,低声思索最佳解毒之法。
皇宫到底聚集了一批最优秀的太医,一番讨论,他们很快就拿出一张药方,立马抓了药去熬,一碗药灌下去,仪敏的小命就保住了。
年纪最大的御医轻呼一口气,站起来拱手道:“温嫔娘娘性命无碍了,还剩些余毒,只需慢慢拔去就好。”
“只是这伤口遇毒,极容易留下疤痕,还需谨慎
处理。”
康熙面色一松,“无事就好,有劳夏御医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她疼得这般厉害,就没什么止疼的药吗?”卓沅扶着仪敏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的身躯微微颤抖,语气焦急。
“怎么谨慎处理,万一留下疤痕,寻常祛疤膏能去掉吗,需不需要用药?”佟妃耐不住的越过屏风走进来,急促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盯住夏御医。
夏御医:……
他下意识看向康熙,只见他面上带着欣慰,似乎在为自己拥有一个和睦的后宫感到高兴,丝毫没发觉自己好像输了一截。
心里叹气,夏御医平静道:“未免冲了药力,不宜使用止痛药物,但臣会配些安神散,温嫔娘娘用了该会好些。”
“臣等也会研制些外用祛疤的伤药,定会保证不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夏御医话说的毫无压力,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容的方子和妇科圣手了。
“那就有劳夏御医了。”
卓沅转过身对着皇上和太皇太后跪下,“臣妾打理后宫不利,以致竟有宵小之辈惊扰皇上,使得温嫔妹妹受这番罪,请皇上和太皇太后责罚!”
佟妃也连忙下跪:“这次端午宫宴是臣妾和皇贵妃娘娘一起监督举办的,若说失职,臣妾也有责任,还请皇上责罚。”
虽然她们都知道这事是出自禁卫军和内务府,但是名义上宫宴是她们操办的,如今遇到事,不能
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错,早认早好,认完拉倒。
两人心里都笃定皇上和太皇太后会轻轻揭过,毕竟面前比起责罚后宫妃嫔,更要紧的是揪出幕后之人。
果然……
康熙站起身,一手一个的扶起来,意思意思罚了半年份例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