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州夜里的街巷与上京同样热闹。
云玳放下马车上的帷裳,看向今日来?寻她的谢今澜,“表哥不怕被人?瞧见,发现你尚未身死的事?”
“想要我命之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见云玳没有要问的意思,他又自顾自的继续道:“东南截了信,那人与我所料不差,等绀州事了,便轮到他了。”
云玳并不担心谢今澜,反而觉着敢寻他麻烦之人?,着实有些胆识。
譬如她,便不会选择与谢今澜作对。
“容家的事这两日便会有个结果,你不用担心。”
云玳点点头,她不担心。
“容家走后还会有人?上?任,届时?我回了京不定?能?护住你。”
“表哥。”云玳笑道:“我会自个儿小心的,也不是人?人?都是容家。”
“许商延一直不曾放弃科考,他想入仕,且不止想当?个偏居一隅的县令,以他的学识,若来?日及第,定?会去?京城。”谢今澜抬眸看她,“你可有想过,与他一同去?京城居住?”
“表哥也说了是来?日,来?日的事情来?日再说。”云玳确实没想过回京城,在那样?的地?界儿,她与许商延无亲无故,又无权势傍身,怎能?将日子过好?。
想起许商延,云玳又有些恼。
她连着几日都去?书舍寻他,可回回出来?见她的都是伙计,许商延愣是晾了她这般多日,仿佛回到了刚成亲之时?。
她又不是面团捏的,就准许商延有脾气,她还恼呢。
虽是这般想着,可透过帷裳瞧见马车越来?越靠近书舍,云玳心下又有些动摇,没有注意到谢今澜眼?底的沉色。
“玳玳。”
云玳回过神来?,听谢今澜问:“方才?想什么呢,那般专心。”连他说话,都听不见。
“没什么。”她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表哥,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吧。”
谢今澜曾是绀州县令,他比云玳晓得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段路,前面路口之后有一家书舍,他自然晓得云玳日日下学都会在书舍外面逗留片刻。
里面住着谁,他怎会不知。
“去?找他?”
云玳兀自道:“嗯,总在外边儿住着也不是事儿。”
马车内弥漫着从?谢今澜身上?传来?的清荷香气,许是近日里点了沉香木,那清荷的气息比往日还要浓厚。
沉默许久,他道:“玳玳,他不适合你。”
云玳心下莫名,面上?却仍旧浅浅的氤着笑意,“表哥对阿延有误会,他上?回也是因着曲家一事,才?着急了些,不是故意。”
他不过就说了一句,云玳言辞之间便都是对他的维护之意。
许是这样?的事情多了,谢今澜如今也能?忍着脾性,叫人?瞧不出异样?来?,“他是因着曲家,还是因为旁的,你不会不明白。你们境遇不同,看待事情的眼?光便不同,这样?下去?,不会长久。”
云玳是打从?心底里想要与许商延好?好?过日子里,眼?下听旁人?说她不会与许商延长久,便是这个人?乃是她的良师益友,甚至是她从?前放在心上?的人?,她也不会高兴。
“表哥不曾成亲,所以你不晓得夫妻之间争吵乃是常事,日子是过出来?的,若人?人?都因着一点小事而觉着遇人?不淑,那这世间的夫妻恐怕都要闹翻天了。”
“那这人?,为何是他?”
又凭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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