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原因皆掩埋于风雪,裴彻伸手强行抬起闵琢舟的下巴,手指却极轻地落在他的嘴唇之上,极尽温柔地摩挲。
“琢舟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还没到期……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我的,我要你听话,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句话如碎纸机一般粉碎了过往所有,裴彻用最残忍的方式提醒着闵琢舟,从前那些看似温情的种种,皆始于一份白纸黑字的交易。
闵琢舟遍体升寒,就像是猛然被拽进深不见底的孤海。
有些事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藏在心底,是因为知道,这是跨越彼此雷池的最后一丝底线。
“恶心吗?”
裴彻的瞳仁隐在黑暗里,缓声问。
他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闵琢舟的眉眼,如同世界上最吝啬的守财奴在欣赏他最珍爱的宝物。
片刻之后,裴彻俯下身吻了下闵琢舟的眉心:“恶心也给我受着。”
闵琢舟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怎么会忘,自己身上最值钱最宝贵的“价值”,就是被闵行用一纸婚约协议换给了裴家。
那份协议确实没到期,那本该神圣庄严的婚姻,此刻却成了他们拿捏彼此的筹码。
太可笑了。
漫长的沉默横陈在他们之间,闵琢舟眼神空洞地往向狭长的走廊过道,看那令人眩晕的灯光如昼。
“裴彻,你赢了。”
良久,闵琢舟缓慢开口:“这件事,我怎么敢忘?”
纤长的眼睫如振翅的蝶翼一般脆弱又华美地颤抖着,闵琢舟忽然凑近,在裴彻的耳边用一种极轻的声音说:“所以呢,你想对我做什么?”
未等到裴彻回答,闵琢舟便充满恶意地接着说:“是继续这个虚情假意的温情游戏,还是再想出一些新鲜法子来作践我?或者再直白一点……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没睡够……”
声音蓦然被人为截止,裴彻落在闵琢舟脖颈上的手力道忽然加重。
闵琢舟却仿佛会错了意一般,随即扯出一个迷离又轻佻的笑容,他用言语挑逗、刺探、乃至调教着裴彻:
“据说发烧的人里面格外热……你想不想玩?嗯,裴先生?”
“够了。”
裴彻眉心蹙紧,在意识到以目前的情况两人根本没有交流的空间后,他终于放弃对话,干脆选择沉默。
令人窒息的寂静在他们之间蔓延,裴彻拉着闵琢舟的大衣袖口,再次将这个高烧还要乱跑的男人拽进留观室。
“今天晚上你就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
裴彻这句充满命令意味的话语尚未说出口,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便打碎了他们之间的对峙。
娃综录制期间,为了避免艺人隐私泄露,嘉宾的私人手机会统一收上去,节目组会给每一位嘉宾都配置临时手机用以基本的通话。
但此时响的并不是闵琢舟随身携带的那台综艺机,铃声是从裴彻的的外衣兜里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