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煽情?咱们帮你,就等于帮自己。你要是没了,我们一个都别想过好日子,大家说对不对?”荷兰佬跟着站起身,对着大伙儿嚷嚷道。
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即将在1988年的春天爆发的这场战斗,后来竟会进行地如此惨烈。
让非洲帮的老大乔基普和拉美帮的老大费尔南多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讨论完应对措施的当天晚上,老鼠竟然主动给他们打电话,说要请客吃夜宵。
虽然他俩投靠小岛幸三已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毕竟现在老鼠和小岛还在“暗斗”,并没有上升到“明争”的阶段。再加上他们毕竟身在黑水市,若是不肯赴约,万一老鼠真发起狠来,那不等小岛的援军赶到,这哥俩就得去见上帝了。二人商量了一番,还是答应了老鼠的邀请。
祥福火锅店的包间内,偌大的圆桌子上,只坐着老鼠、乔基普和费尔南多三个人。让这哥俩没想到的是,这顿夜宵的气氛,并没有如他们之前所想象的这么紧张。老鼠并没有给他们设“鸿门宴”,而仅仅带了野狗和两个保镖过来,甚至连野狗都被他拒之门外,没有和他们一起吃火锅。
看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这哥俩始终没敢动筷,只是静静地看着老鼠大快朵颐。
“我都吃了这么多了,你们总不用怕我下毒了吧?”连吃好几块涮羊肉之后,老鼠挥了挥筷子,示意他们也跟着吃。说罢,他又喝了一杯酒,来证明酒里同样没下毒。
乔基普和费尔南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呢。
老鼠知道这俩人是想问自己叫他们来的目的,但还是装着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假模假样地问道:“你们二位是不是平时中餐吃得少,不会用筷子?要不我让服务员给你们拿两把叉子来?”
“你今天叫我们来,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还是老黑硬气,率先开了口。
老鼠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夹起一片羊肉,放到锅里涮了两下便拿了出来,蘸着芝麻酱把半生不熟的羊肉吃了下去。
谈判桌上,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老鼠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其实就是在消磨二人的耐心。果不其然,有了老黑的壮胆后,这费尔南多也忍不住了,“啪”地一声拍响了桌子,高声质问道:“问你话呢,别在这儿装哑巴!”
老鼠放下筷子,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看着这哥俩:“中国的毛泽东说过,‘亚非拉是一家’,怎么现在,我们这一家人,开始说起两家话来了?”
“哼,”费尔南多冷笑一声,“你当年把你那些亚洲兄弟祸害了、场子夺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们跟你也是‘一家’呢?”
乔基普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谁要跟你一家亲?”
见这俩人不识抬举,老鼠便放下酒杯,拍了一下手:“哎呀,那时候我年幼无知,一心只想着搞钱搞势力,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家人。”
“你这叫墙头草。”乔基普和费尔南多相视一笑,嘲讽道。
老鼠用双手托住下巴,露出阴郁的眼光看着二人说道:“要不,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这二人倒是想看看老鼠能扯出什么犊子来,便由着他继续往下说了。
“在我们老家那儿,也就是中国,二战的时候被日本给侵略了,死了好几千万人。那时候,有一些在日本留过学的、或者打过工的中国人,仗着自己会说日语的优势,给日本人当翻译。这些人,我们老家那儿管他们叫‘汉奸’。
这个故事,也是我有一次回国探亲,听我老家那边的一个远房亲戚说的。说我们那个村子里,当年就有这么一个人,抗战初期的时候从日本回了国,一心想为国捐躯。可打着打着,眼看中国快亡了,马上调转枪头,给日本人当期了翻译。
当‘汉奸’的头两年,那是有吃有喝有得玩,生活好不自在!没过多久。日本人把我们老家那儿洗劫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准备去下一个城市了。那这汉奸一看,嘿,主子们要走了,那不得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去?
可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他一直跟着的那个军官就上门拜访了。这汉奸还以为军官是来犒赏自己的,便把家里最好的酒和菜都拿出来招待他。酒足饭饱之后,军官掏出手枪,对着汉奸说:‘虽然你帮了我们很多忙,但一个连自己的民族都会背叛的人,我们是不能留在身边的。’
那这时候这个汉奸就慌了神了,跪在地上求饶说:‘太君,我会日语,你饶了我,到下一个城市,我还给你们当翻译。’
可那军官又说了:‘不用了,到了下个城市,还会有新的中国人投靠我们,给我们当翻译的。’说完,他就一枪把那个汉奸给杀了。”
听到这里,乔基普和费尔南多立马明白了:老鼠就是把他俩比喻成“汉奸”,把小岛幸三比喻成那个日本军官了。正准备开口反驳呢,老鼠又接着说了下去。
“接着,这个日本军官又带着部队到了下一个城市,果然又有新的汉奸来投靠他们了。那个汉奸也给他们带了两三年的路,但那时候,战局已经发生了变化。因为美国对日开战,日本在中国的战斗越来越不占优势,渐渐被中国军队给打得落花流水。
1945年,日本投降了。那个军官带着队伍,一溜烟地逃回了日本。那个带路的汉奸本来想跟着日本军队一起逃,但人家哪儿会带这个累赘?这汉奸只能自己想办法逃命。可还没等出城呢,就被老百姓给抓起来交给了中国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