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四爷帮自己说话,幼蓁得意洋洋扬起小脸,她就知道,姑爸爸最疼她了。
佟大夫人伸手点她鼻尖,惹得幼蓁在太太怀里笑成一朵娇艳的花儿。
御船行了不到半刻钟,就赶上皇贵妃的船只。
侍卫们在两艘船之间搭好桥板,这回幼蓁一个人走不了,只能在宜春的搀扶下走上另一条船。
那拉嬷嬷早已在甲板上等候,看到幼蓁一行人,立即上前行礼,便瞧见幼蓁站立姿势不对劲。
“格格这是怎么了?”那拉嬷嬷连忙问。
佟大夫人代幼蓁回答:“上船时不慎崴了脚。”
“那格格快随奴才进去,”那拉嬷嬷立即扶住幼蓁另一边,又着小宫女去拿药箱。
幼蓁一蹦一跳地进了舱门,抬眸就瞧见厅堂上首端坐的皇贵妃。
皇贵妃着一袭杏黄旗装,姣好的面容一如幼蓁记忆中那般亲切,幼蓁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动了动唇,挤出颤颤泣音:“姑爸爸……”
皇贵妃腾地从榻上起身,快步上前接住幼蓁,饶是皇贵妃向来情绪温和,这时也忍不住带了酸楚:“蓁蓁……可算是把你等回来了!”
幼蓁紧紧抿着唇儿,杏眸戚戚,盈盈泪珠顺着饱
满白嫩的脸颊往下落,哭得无声无息,却像似经了昼夜风雨的枝头霜花,更加惹人怜爱。
十年不见,幼蓁对皇贵妃却是没有半点生疏,依然如幼蓁小时候那般亲密。
“姑爸爸,幼蓁好想你的。”幼蓁被扶到软榻上坐下,双手紧紧抱住皇贵妃,眸含清泪楚楚可怜。
佟大夫人坐在一旁,也忍不住拭拭眼角。
皇贵妃轻拍幼蓁肩膀哄着:“姑爸爸都知道,姑爸爸也算着日子,就等你回来呢。”
这十年来,佟家人时常到苏州来,幼蓁虽然不能和家人长伴,但叔伯兄长们都能见到。唯独见不到皇贵妃,只能收到皇贵妃的书信,随信而来的往往是大箱大箱的赏赐。
“我好几次想回京城,太太都不让。”幼蓁委屈地嘟起嘴,瞥了佟大夫人一眼,转头藏到皇贵妃怀抱里。
皇贵妃莞尔道:“那是为了你着想,等回到京城,你若想随便出京玩,姑爸爸可是不允的。”
“我才不出去玩呢,我就陪着姑爸爸,哪儿也不去。”幼蓁抬脸轻轻蹭着皇贵妃的脸颊,像只小猫儿似的黏人撒娇。
四爷在外安顿好佟家的随从,刚进门,就瞧见幼蓁这娇滴滴软盈盈的模样。
“额娘。”四爷朝皇贵妃作揖行礼,皇贵妃抬手让他起身。
“还记得你表哥吗?”皇贵妃摸摸幼蓁的发顶,轻声问道。
幼蓁抬眸看向四爷,轻声答道:“记得的。”
她为了今日见面,特地补了足
足三日的功课,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幼蓁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手酸。
不过让幼蓁感到幸运的是,四爷并没有在皇贵妃这里多加停留,而是来告退的:“额娘,皇阿玛差人传召儿子,儿子眼下得去御前听差。”
皇贵妃听了忙道:“那你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
四爷颔首,又朝佟大夫人行礼告退,临出门时,似是不经意地看了幼蓁一眼。
小姑娘正盯着他,对上他的目光,立即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双眸犹似一泓清水,干干净净地盛着他的身影。
四爷出门后,那拉嬷嬷捧着药箱上前,为幼蓁处理受伤的脚踝。
花盆底被拿掉,白绫裤腿上卷两道,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腿,足踝处一小片触目的红肿。
皇贵妃瞧见这伤势,道:“这花盆底确实不好穿。”
幼蓁当即眼睛放亮,满是希冀直盯盯地看着皇贵妃。只要姑爸爸不让她穿花盆底,太太也拿她没办法。
却听得皇贵妃接下来道:“还是要多加练习,摔几次就能走稳了。”
无情的话语戳破幼蓁的幻想,她神情一黯,默默缩回去。
佟大夫人在旁说道:“此番真是辛苦四贝勒爷去码头接人,给四爷添麻烦了。”
佟大夫人看四爷才接到人就被皇上叫走,心里难免有丝不安,担心误了皇上的差事。
皇贵妃知道皇上的行事风格,向来见不得人闲,笑道:“无事,皇上若有急事吩咐,早就安排奴才去寻
老四了,哪里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