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一听这个,立即来了兴趣:“我也要玩,我也去下注。”
四爷问她:“你对参赛的龙舟队了解吗?这最后能不能押对,也不只只看运气而已。”
每年的龙舟赛都很精彩,最后谁能夺冠外行人可看不出来。
就四爷所知,这些划手鼓手,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在后面出资培养的,比起勋贵人家的打手护卫也不遑多让。
但夺魁不仅仅看船队的实力,里面的水深不见底,暗箱操作每年都会有。
“押中就中,不中就不中咯。”幼蓁才不在意能不能赢回来,“不就是过节图个热闹吗?押错了也无妨。”
幼蓁兴致盎然地低头去翻自己的荷包,却不幸地发现自
己的银子已经空了。仔细一想,她好像把所有的银两都留在那个卖泥偶的摊位上,当时放下银子时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茫然。
“表哥……”幼蓁可怜兮兮抬头,水灵灵的杏眸直直盯着四爷,双手捧起空无一物的荷包。
“怎么了?”四爷看她一眼。
幼蓁动动嘴,小声挤出一句:“我没银子了,我成小穷鬼了。”
四爷顿住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表哥你笑就笑吧,不过你笑过了,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啊?”幼蓁眼睛眨了眨,视线往四爷腰间的荷包移去。
四爷自然不会心疼一点银子,他解下荷包在手中掂了掂:“说吧,你打算借多少,又准备什么时候还?”
幼蓁眼睛随着那荷包上下移:“表哥,你有多少,全借给我吧。等我回家了,肯定一文不少地全部还上。”
四爷简直又要被她逗笑了,说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敢将我的银子全部要过去?”
幼蓁道:“当然了,咱们要玩,就要玩一票大的。”
她语气十分豪爽,却被四爷敲了下额头。
“小姑娘家家的,用词文明些。”四爷训她一句。
幼蓁“哼”一声,捂住额头揉了揉,趁四爷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荷包,转身往门外跑。
“念夏!念夏!”幼蓁高声喊着,念夏立即走过来:“格格,您有何事吩咐?”
幼蓁将荷包递到她手里:“你帮我去楼下赌局押个注,就押……”
她眼
睛转了转,瞥到房间里的四爷,道:“就押四号龙舟好了。”
四爷听到这句,眼神微微一动。
念夏双手接过那荷包,幼蓁向她确认:“全押四号,你可别押错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念夏连连点头,“格格,您就放心吧。”
幼蓁将此事吩咐给念夏,心满意足地回到窗边坐下。
酒楼的小二将菜肴汤水端上来,摆了快一整张桌子。
幼蓁走了小半天确实有些累了,宜春进来伺候她净手,舀了碗甜汤放到幼蓁面前。
“表哥,你也坐啊。”幼蓁朝窗边的四爷招手。
四爷掀袍坐到她对面,看着幼蓁低头喝汤,他理理袖口,似是不经意地问一句:“怎么就选定四号了?”
“因为看到表哥了啊。”幼蓁抿口汤抬起头来,她正临窗边,外头的日光直直打下来,给幼蓁肌肤镀上一层清透的釉色。
饱满红唇沾了甜汤水渍,仿佛上了一层透明的琉璃,有种瓷器般的晶莹水润。
四爷的视线正正好落到幼蓁唇上,他目光一滞,接着猛地轻咳两声,转开头去喝茶。
“我也不知道哪只龙舟有夺魁的可能,心里正为难呢,就瞧见表哥了。”幼蓁还无知无觉,出声解释,“我想着表哥行四,那四应当是个很厉害的数,就选四好了。”
“那要是最后不是四号夺魁……?”四爷压下嘴中苦涩的茶水,平复了心神,转回身来问道。
“不是就不是呗,那也是那
些划手们不够优秀,与四这个数字无关。”幼蓁浅浅笑道,“表哥依旧是最厉害最厉害的。”
四爷被这直白的夸奖定住半刻,他怔了会儿,想要说些什么,幼蓁已经将注意力又转回手里的汤碗上了。
四爷默默瞧了会儿,也让苏培盛给他盛一碗。
喝下一口,只觉得满嘴的甜味冲的人发腻。
能喝出里面加了许多的蜜糖,四爷思忖道,怪不得能将小姑娘的嘴染得那般甜,说出来的话都这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