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蕴溪说她没事就会小酌两杯来着。”鹿呦手没停,继续给云竹将酒装袋,“而且,这些都是果酒,喝不醉人的。”
“没事就会小酌两杯?”陈菲菲将信将疑地重复。
信的是鹿呦说的话,疑的是云竹的酒量。
“你和云竹……”不像吵架,但也不似感情升温,鹿呦斟酌问,“是发生什么了么?”
陈菲菲的脸色陡然变得很不自在,面颊泛红,眼神乱飘,又沉默了好一阵才交代说:“昨天我跟她喝酒,她喝醉了,也就一瓶果酒,才10度!然后……”
话音戛然而止。
鹿呦将装好酒的礼袋排好顺序,“嗯?然后怎么了?”
陈菲菲猛地闭了闭眼:“然后我们睡了。”
鹿呦霍然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向陈菲菲,消化了几l秒,仍旧不可置信,“……哪种睡?”
“还能是哪种睡?我俩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在暧昧期,还有酒精作祟。你找女神试试去,看看你俩还能不能裹着被子单纯聊天。”
鹿呦:“……”
陈菲菲似是回忆起了昨晚一些事,低下头,拽着自己上衣上的流苏,别扭地打结又松开,含羞带气地吐槽:“有些人醉前醉后真是两个样!”
也许是之前陈菲菲提了一嘴的缘故,鹿呦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了月蕴溪。
不知道她喝醉以后,是不是也和平时两个样。
“不对,按女神说的,她没事就会小酌两杯,那酒量早就练上去了吧?”
仿佛月蕴溪把云竹给卖了。
鹿呦收拢发散的思绪说:“也说不准,她有个醉酒的线,比如10度以下的酒只喝两杯就没事,一旦超过度数和杯数就不行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陈菲菲甩了下头发,“算了,不想了,你酒都装好了么?
”
鹿呦:“嗯。”
“还有小半框的柠檬没榨。”陈菲菲挽住她胳膊,往前台方向走,“调酒工具也没洗,你跟我一起弄。”
吧台里操作台上料理机在嗡声工作,调酒工具在水流下互相磕碰,叮咚一阵响后,机子声也停了下来。
鹿呦心不在焉地擦拭着吧勺,时不时会朝身旁切柠檬的陈菲菲投过去两眼。
感情的事属于个人私事,陈菲菲没有主动告知的内容,她不该多问。
但作为朋友,她又难免为其担心。
视线停留过久,陈菲菲有所察觉,放下水果刀问:“老看我干嘛?”
鹿呦慢吞吞地摇了摇头,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关心问:“你和云竹,现在算什么关系?”
仿佛被问住,陈菲菲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将切好柠檬片一片一片地放进榨汁器里手动榨汁,没说话。
鹿呦没有追问。
过了一会儿,陈菲菲忽而又开了口:“你也知道的,我妈癌症复发后的情况不太乐观,她现在几l乎是每天都在跟我说‘能在走之前看到你嫁人就好了’。
云竹她们家也复杂,一旦她姐姐看不上联姻的对象,她就会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成为替补。”
“就我俩这样,能是什么关系呢?”陈菲菲苦笑说,“我根本不敢问她,怕她给我名分,我却给不了她什么,又怕她不认,我会感到失落。
还怕她来问我。幸好,她没问,一次都没问过。我想,她可能跟我一样吧。”
陈菲菲呼了口气,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其实这样也很好,没有在一起的仪式,就不需要分开的仪式,不用认真告别,也就不会太难过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断了线的玉珠,落地声格外清脆。
也有着很重的破碎感。
鹿呦无端想起在西城海钓的时候,陈菲菲冷静清醒地对她说:做朋友能长久,做恋人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这句话影响了她很久。
而现在,说出这话的人,明知结果是无果,还是放纵本可以长久的友情变了质。
陈菲菲仍旧是清醒的,只是换了种形式,清醒地放任自己在欲望里沉沦。
“……菲菲。”
鹿呦有点矛盾,一面佩服她敢于出格的勇气,一面又担心她未来的处境。
以至于一时哑然。
“嗯?是不是想劝我?”陈菲菲嘴角的弧度里少了些苦涩的味道,多了几l分洒脱,“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处着吧!人生总得有那么一两次的疯狂不是么?”
“这几l年,因为照顾我妈,我经常会觉得很累,不止是身体累,心更累,尤其在她逼我逼得紧的时候。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架只被使用却没被好好维护保养过的钢琴。表面看起来正常,但是里面,尼子磨损严重,轴钉偏移,已经不能正常击弦了。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技术很硬的调律师,虽然我